这些人胸藏文武韬略之谋,脑熟经天纬地之识。有治事、治世之本事,驭用得当,则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之福。
若调用不当,驾驭不能,则会化犬为虎,噬君乱政,祸国殃民。
最凶煞的局面,便是这些门阀踞地而分,各立为王或拥他人为君,使得即墨氏六百年基业化为一场虚无。
是以,沈明仕便成了调剂这些门阀间利益的枢纽。
而他即墨承彦,便用安王这根胡萝卜,驱策沈明仕这个野心勃勃的尚书令,调停各方利益,领着这帮能臣干吏兢兢业业,为他披肝沥胆效劳,为上唐万千百姓谋福。
沈明仕有一子,名沈东怀,时年将近四旬,正值鼎盛之年,有高世之才、倾天之志。
虽被沈明仕置于司农寺,仅任四品少卿一职,但每有计谋,皆出此子之手。
每想到此,即墨承彦便会暗惜,此子非他所有。
而他那个阴柔俊美的儿子-即墨云台,心胸狭窄,狠戾有余,历练不足,且还是个断袖。
若当真传位于即墨云台,不过早晚,他即墨氏之江山定被沈氏取代。
所以,即墨江年这个不得他喜的儿子,便身不由己的,毫不知情地,成了吊在他嘴前的胡萝卜!
……
将拭血的罗帕塞入袖中后,即墨承彦轻声:“江年,进来!”
即墨江年闻听这声亲昵之唤,身上立时起了一层绵密鸡皮。
身与心上不适感齐齐袭来后,他不动如山道:“臣跪于此处……颇好!”
即墨承彦淡了淡眼风,倚着榻背道:“今日这番话,朕从未向任何人说道。包括卫公晁。所以,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即墨江年半嘲半讽道:“难不成,陛下还欲将这大好江山,付与臣这粗莽之人?”
“从闻你死讯,朕便让你那三位皇叔做好准备。既然今你归来,朕愿意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试试!”
即墨江年心头虽通通直跳,口上却淡问:“如何试?任那莲青奴勾结沈氏与安王,传信南阗国君,以至南阗八十万大军进犯河西,伤杀我军无数而不问不责?”
即墨承彦闻听提到那莲青奴,眉头跳了一跳,淡定道:“皇后深居宫中,插手朝局一事从何说起?”
“臣带回一个南阗要人,他悉知皇后传信于南阗国君,要南阗国君与沈氏合谋,发兵……”
即墨江年再次愤怒了目光,待要继续再说,却被即墨承彦打断,“将那南阗人带来与我,此事便休!”
“绝无可能!”即墨江年淡笑道。
他之九死一生,边关将士们之死伤无数,怎可轻贱有如蝼蚁———总得有个说法!
即墨承彦面上一动怒气,遂翻身下榻,再次穿着一身薄薄的明黄单衣,满身凛冽立于即墨江年身前。
弯下腰,即墨承彦皮笑肉不笑问:“想要给你母妃迁陵追封吗?想娶那个宋什么的女人为妻吗?”
即墨江年定看眼前这张凑得近近的脸,大声:“想!”
即墨承彦无声笑看他良久,良久后一叹:“即墨江年,你最好莫将软肋明示与人!”
即墨江年不解,深蹙了眉头。
直起腰,即墨承彦居高临下望他道:“想要!你就使出你的本事,坐上朕这个位子,手握生杀大权,自当可以予取予求!”
“所以,臣这嘴前,也被陛下吊了两根胡萝卜?”即墨江年轻轻笑了。
“不,是三根!”即墨承彦淡声,“皇位、为你母妃追加的尊荣与迁陵、还有那个女人!”
坐上皇位?那待还要多久?
即墨江年等了十年,没等来母妃被善待与荣宠加身,却等来惠妃触柱而亡,草草掩埋,连个葬礼也无。
于宋卿月,他是一天也不想多等,遂捏紧拳头问:“所以,陛下现在是不允臣之婚事了?”
即墨承彦负了手,挑衅地看他。
“朕会给你赐宅,也能给你钱花。但你现在同朕要那个女人,朕不会给!除非你将沈氏背后那伙人拿下自用,自己坐上皇位去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