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六年前，老太太明显苍老了许多。
那一瞬，眼泪从宋一念的眼眶里滑落下来。
怎么会这样？
六年前离开C城的时候，奶奶明明还精神抖擞，中气十足，哪像现在这般老态龙钟？
“奶奶……”宋一念无法抑制地从喉咙里吐出两个字。
她走过去捧住陆老太太的手，说：“奶奶，我是念念啊，还记得我吗？”
老太太的眼睛略显浑浊，直到看见了宋一念，这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
眉梢微微一动，陆老太太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你是……念念？”
“是的，奶奶，是我。”
老太太一直紧紧地盯着宋一念的眼睛，似乎在脑袋里过滤什么东西，渐渐地眼神都变得清澈起来。
“念念，你是念念？哎呀，我的孙儿媳妇！你回来了！”
陆老太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宋一念抱住。
她嘴里念念有词：“念念啊，我可怜的念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宋一念一时间没忍住，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宋一念从陆老太太怀里抽出身来，陆老太太一直舍不得松开手。
“念念呀，这些年你去了哪里啊？”
“奶奶，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她吸了吸鼻子，说，“奶奶，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发展。”
“那挺好的，你长得漂亮，又有能力，是我们家钟笙不懂珍惜，活该你离开他，让他好找。”
陆老太太说着，嗔怪地瞪了陆钟笙一眼。
老人家轻拍了拍宋一念的手背，又问道：“那你呢，这些年结婚了吗？日子过得好不好？对了，亲家母怎么样了？”
“我们都挺好的，奶奶。”她不敢说太多。
宋一念心中有愧，但她不能把惜宝的事情告诉陆老太太，。
“那就好。”陆老太太点了点头，“这次回国就不走了，是吧？”
“这个……”宋一念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人家。
还是陆钟笙替她解了围。
“奶奶，她回国是处理工作的。现在国内网络发展迅速，以后你想她了，可以打视频电话的。”
“哦对，”陆老太太点了点头，“钟笙那小子刚刚教会我打视频电话，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不会拒绝奶奶吧？”
“不会的，奶奶。”
一老一少又说了一阵话，见奶奶疲乏了，陆钟笙哄着老人家睡下。
宋一念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了，问道：“怎么没有见到爸……伯父伯母？”
身处陆家老宅，恍然还在六年前，一时间她竟然忘了改口。
如今她已经不是陆钟笙的妻子，再不能称呼他的父母为爸妈了。
“他们去A城了。”
宋一念点了点头，觉得可惜，没有见到二老。
“我送你回去吧。”陆钟笙说着，临走时又叮嘱了刘婶几句。
两个人一前一后坐上了车，宋一念的心情还有些沉重，仿佛整个魂儿都留在了陆老太太的房里。
身旁的男人系好了安全带，一抬头就看见她恍惚的神色。
“你要是放心不下奶奶，可以常回来看看她。”
“……”宋一念张了张嘴，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陆钟笙看了看腕表，说：“看样子今天没办法兑现承诺给你的十分钟了。明天吧，明天上午十点，来我办公室。”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