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怔忪的样子,陆钟笙说:“我记得很清楚,结婚前你分明说过,你有个白月光。”
她的白月光?宋一念哑然失笑。
没错,结婚前她的确说过这句话。
可她怎么敢直白地告诉他,自从十三岁初见他时起,就喜欢上了他?
还记得第一次看见陆钟笙,他就坐在一棵黄桷树下,树叶里透出来的光晕,昏蒙蒙地斜打在他的身上。
他靠着树低头看书,侧脸精致得无法形容,仿佛置身世外,既淡泊,又透着一股飘逸华丽。
是如何绝妙的造物之手,才能雕琢出如此精致的容颜?哪怕是少年时期的陆钟笙,也让人沉迷。
以至于,宋一念这一沉迷就是整整十二年。
宋一念担心陆钟笙误会,误以为她是处心积虑获得陆老太太青睐,逼他娶自己。
所以她才骗他说,自己已有喜欢的人。
殊不知,那个所谓的白月光不过是幌子而已,一直以来她喜欢的人,只有他!
她以为两年的相守,两年的付出,会让陆钟笙爱上她,但事实证明,自己太天真了。
不爱就是不爱,她做得再好,又怎能敌得过陆钟笙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敛了心绪,宋一念笑得艳若桃花:“陆总什么时候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了?怎么,舍不得和我离婚?”
曾有那么一刻,陆钟笙有种感觉,她的白月光就是他。
可当听见宋一念这句嬉笑话,顿时觉得自己多么荒唐,竟然会产生那样的错觉。
陆钟笙鼻息里冷哼了一声,起身拿起丢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看样子是要走了。
“不等我签字了?”宋一念问出口后有点后悔,这说得好像她舍不得他离开似的。
陆钟笙‘嗯了一声,说:“离婚协议书让肖逸过来拿就行。我要去医院,小优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杜思优在医院?
宋一念问:“她怎么了?”
提起杜思优,陆钟笙浓眉紧蹙,神色更沉了几分:“她在英国出了意外,右手二级残废,再也弹不了钢琴。”
宋一念沉默了,想不到杜思优竟然有这样的遭遇。
既然已经决定离婚,就不该过问太多。
她打了个哈欠,背过身去盖上被子,打发他说:“那你走吧,我困了。”
这是不打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了,宋一念的态度让陆钟笙更加确定,她也是想离婚的。
他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
殊不知在他离开的一刹那,宋一念到底是没能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打湿了一整片枕巾。
……
宋一念没打算在陆家多待,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了行李,准备投奔好友苏姝。
张妈见她拿着行李箱出来,大吃一惊:“太太,您这是要去哪儿?”
“旅游几天,散散心。”她随口说道。
要离婚了,她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得给人家杜思优把女主人的位子腾出来不是。
和陆钟笙刚结婚时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更是身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