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自家姑娘和人走了。
春爹、春娘从郑州回来,没回民城,直接过来找石静期。
石静期听完春娘说的,先劝:“婶儿,春肯定没事儿,祈坤是可以信任的朋友,而且特别有本事儿,他拍的照片,经常被国家级的杂志采用,计划着明年搞摄影展呢。”
言下之意是,石春只是和普通朋友一起出游,就算是真的和祈坤跑了,祈坤也是个的优秀青年,值得石春托付。
春娘哪听得懂什么杂志采用,摄影展之类的。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妇,她知道作家是什么,却不知道摄影师是什么。
刘琴琴看春娘的样子,知道得好一会儿劝,对石静期道:“不如先莫文军打电话问一下。”
石静期忙起身:“我去打电话。”
将人留给了刘琴琴和石母。
石母这几年都在民城,和年轻人分接触的多了,思想也开放了很多。
而且她觉得这些年石春不但把她自己照顾的很好,遇到要办的小事儿的时候,办的也很好。
所以她不愿意相信春娘说的石春和人跑了。
对春娘道:“你这是个当娘的该说的话吗?一口一个和人跑了,春那丫头别说是没有和祈坤谈恋爱,就算是和祈坤谈恋爱了,他俩人也是自由恋爱,你俩是她的爹娘,也管不住她。”
又数落春爹:“你也是的,她是个妇道人家,又是个当年的,找不到闺女,肯定着急,你都不知道劝着点儿,任着她胡乱猜?”
经石母一通数落,春娘和春爹俩人都安静了下来,乖乖的等着石静期打电话回来。
刘琴琴连忙倒了茶给俩人:“叔,婶儿,你俩别着急,喝点水,敬期一会儿就回来了。”
春爹拿起水杯喝水,春娘哪里喝得下,双手捧着水杯。
对石母说道:“嫂子,你不知道,那个叫祈坤的,头上的头发比女人的还长,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春那丫头虽然平常挺有主意的,但是她毕竟年纪在那儿,经历的少啊,我担心她上当受骗。”
石母也见过几次祈坤,对于祈坤头上的辫子也看不惯,说道:“咱们不能以貌取人不是,我看电视上,好多扛照相机的男孩子都是长头发,说不定这是人家的工作需要呢。”
“他工作需要是工作需要,但是想跟春好,就得把那头发剪了,否则回石家湾能被人笑死。”春娘说话的语气,好似已经确定石春和祈坤是恋爱关系。
“这孩子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咱们村里给她找的小伙子多好,各个都是老实有本事儿的,怎么她一个都看不上,现实那个外国佬,好不容易这两年没人的提起了,又要找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
刘琴琴听着石母春娘说越不像样子,咳嗽了一声,说道:“婶儿,不兴这样说的,祈坤人挺老实的。”
春娘又像是找到了新的倾诉对象,对着刘琴琴说道:“琴琴,你们都说他老实,老实咋还能拐了我家春走呢。”
“婶儿,你忘了春是干啥的了,那些拐人家小姑娘的套路都快快被春写尽了,她还能被人拐走嘛。您就放心吧,春古灵精怪的,聪明着呢,不会被骗的。”
说着话,石静期回来了。
一进门就说道:“问清楚了,不但问了莫文军,还问了小莉几个,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去的,是省作协组织的活动,中原省文艺届青年联谊会,因为想去的人太多了,所以是保密的,怕大家都想去,去的也着急。”
又对春娘说道:“婶儿,你就放心吧,是跟公家一起去的,好多人呢,像春和祈坤做的这个工作,就得常出去走走,看看别处的风景,接触接触其他人,听一听不一样的故事,才能有灵感,创造出更好的作品。”
春娘也听不懂石静期后边这些话,但是听懂了是跟公家去的,既然是跟公家去的,心里就放心了。
虽然对石春的安危放心了,但是心中又有些觉得可惜。
她都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石春非要和祈坤好她该怎么办,比方说让祈坤把头发剪了,一定要见见祈坤的父母……
结果,做了那么多的心里建设,石春竟然是跟公家去的,和公家去的,依着石春的性格,估计很难在里面发展个对象。
这感觉就像是要踩着冰往前走一步,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石春告诉她,不用往前走了,还是原地踏步吧。
春娘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对石母道:“既然是和公家一起去的,我们就放心了,嫂子,我们回去了,俺爹还一个人在家呢,你看这大过年的,还闹得你们没有过好年,春这丫头也是的,就算是保密的,也该往家里打电话说一声啊。”
大年初一,都该在自己家吃饭,更何况石家湾还有老村长,石母也等的不留的春娘两口子吃饭的,道:“让敬期送你们回去。”
春爹忙摆手:“不用,不用,来回几个小时呢,别让敬期兄弟跑了。”
石静期已经拿了车钥匙在手里:“我送你们到车站,从这走过去得半个多小时呢,一会儿你们坐上车,我给村里打个电话,让人接一下,外边开始下雪了,怕是走路要遭罪。”
这一次,春娘和春爹没有拒绝。
刘琴琴留在家里照看小石榴,其他人送了春娘和春爹出门。
春娘如果刚才有些索然无味,现在却是有些失落了。
抓了石母的手道:“嫂子,我有时候看着春这丫头都着急,石家湾不上学的小姑娘都结了婚了,她怎么煤矿有动静呢。”
石母笑着数落:“你是瞎着急,你也说了不上学的小姑娘,上了学的,春这个年纪刚大学毕业,找什么对象啊,现在时兴有本事的年轻人都结婚晚,咱们春虽然没有上学,可是比好多上了大学的都有本事。”
“唉,我也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外边,每个做伴的。”春娘叹息道。
心中再次觉得,如果石春和祈坤真的在一起了,也是可以接受的。
石静期将沉浸在失望情绪中两口子送上回石家湾的车。
等到回来的时候,见刘琴琴正下楼,问道:“雪下的紧了,你干什么去?”
刘琴琴左右看了看,抓了石静期的衣袖,笑道:“来接你啊。”
不等石静期回答,便问道:“春和祈坤真的是参加联谊会了?怎么没听说有这个事儿啊。”
石静期牵着刘琴琴的手上楼,说道:“什么联谊会啊,都是我和莫文军商量好的,石春和祈坤,俩人一块跑到厦门去了,就俩人去的,因为啥,莫文军都不清楚,莫文军还给我说,今儿春爹娘被秋生领着找到他的时候,他都愣了。”
刘琴琴问道:“还有莫大记者楞的时候?”
“说咱婶的样子太凶了,像是拐走春的是他似的,他害怕咱婶打他。”石静期说道。
刘琴琴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