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琴琴不关心冷蝶厂要兼并哪个厂,也不关心是谁做了另外一个副厂长。
如果在以前,她或许还会继续问下去,现在,在她的心目中,石静期和孩子早就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对厂里的事儿,就不那么关心了。
但是她也为石静期高兴,不管是副厂长的位置是为什么得来的,总算是进了一步。
刘琴琴笑吟吟道:“今儿那么高兴的事儿,让咱妈多做两个菜庆祝一下。”
石静期则是道:“庆祝就算了,让老人知道了,回头万一成不了,他们又多想。”
刘琴琴想想觉得石静期说的有道理,便不再说什么了。
组织部门对石静期的考察,在高团结去发改委报到的时候。
这种考察,很多时候都是形式,就像当年石静期做车间主任的时候,高团结所说的,非常民主。
石静期在被考察的时间里,很是低调,就连加班都特意少加了,生怕被厂里的人说他爱做面子活儿。
平常都很忙,这时候刻意收敛了,倒是有些闲了,每日里不但有空闲陪着刘琴琴和孩子,还腾出了几天下班之后的时间,给严正清进行了辅导。
等到石静期走马上任已经是严正清高考完,进入七月份了。
因为已经考察过,厂里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他做了副厂长,倒是也没有什么新鲜感。
倒是对另外一个副厂长,有些兴趣。
另外一个副厂长,大概四十岁的样子,身材微胖,穿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胳膊间夹一个半旧皮包,说起话来,笑眯眯的。
看着不像是一个国营企业的厂长,而是像一个乡下小厂子的老板。
此人姓王,叫王大年,石静期称呼他“王厂长”,他不愿意,一个劲的让称呼他为大年,说大年这称呼听着吉利。
王大年的年龄大,石静期自然不会真的直呼其名,还是坚持着称呼“王厂长”。
不过孟鹏程作为一把手,有时候会叫“大年同志”。
王大年过来报到,自然就开始了对民城机械印刷厂的并购。
这次并购,石静期没有参与。
孟鹏程给石静期的理由是,石厂长一直以来就是做生产的,还是主要抓生产。
像并购这种小事儿,又累又没有技术含量的,让我们来。
还叮嘱石静期,生产才是冷蝶冰箱最基础的事儿,一定让石静期把生产抓好。
石静期本就不喜欢这些并购了,财务了,这些事儿,能够还分管生产,他还是满意的。
韩建设几个人听说石静期升了副厂长,找了个时间过来给石静期庆祝。
在饭桌上说起了石静期分管的工作,还是彭心悦看出了些名堂。
彭心悦自从和莫文军成了婚,便越发的喜欢和莫文军的朋友们在一起玩儿。
知道大家过来给石静期庆祝,便也跟着来了。
大型国营企业里面的那点儿事,谁都没有彭心悦清楚。
一听石静期把情况说了一下,就说道:“这事儿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莫文军害怕彭心悦祸从口出,拉了拉她的衣裳,说道:“话别乱说。”
虽然在座的,民城的只有石静期、刘琴琴和刘国栋,但是保不齐隔墙有耳。
彭心悦则是笑着道:“没事儿,都是朋友,我就这么说上一说,咱就是说一种现象,也不一定就是特定的说某个人。”
刘琴琴见状,起哄道:“老莫,你怎么回事儿?咋磨磨唧唧的,你们文艺人真是麻烦。”
莫文军还嘴:“哎,新晋厂长夫人,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咱们在座的属于文艺人的可不只我一个。”
刘琴琴还没有说话,正在和面前的红烧鱼做斗争的石春先说话了:“我可不是文艺人,我是卖字的。”
坐在石春旁边,正在给石春夹鱼肉的祈坤也淡淡的接道:“我是照相的。”
俩人的反应引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莫文军对着刘琴琴连连拱手:“我错了,行不行。”引得彭心悦拍了他几下。
待笑过了,彭心悦才说道:“企业并购,有缝隙的地方很多,特别是国有企业面对国有企业,因为一方的钱不是自己的,一方的东西不是自己的,都是集体的,但是可以通过某些方法,变成个人的。怎么变成个人的,那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了。”
彭心悦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是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只要一想都能明白。
还让石静期管着生产,并购不带他玩儿。
也许就是人家甲方、乙方有这方面的需求,不方便让他知道,或者不想分他一杯羹。
石静期倒是无所谓,这种事情,不知道那两个人做了没有,就算是做了,不带上他,他也不生气,因为这事儿他办不来。
大家也都知道石静期的性格,也不为石静期觉得可惜,都嚷嚷着喝酒喝酒,颇有些“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洒脱。
不说石静期的事儿,石春开始找韩建设要房子。
今日万家建筑公司的四个股东,除了在云南过着天外生活的马良以后,其它三个都到齐了。
石春这个买房将近一年,还没有见到房子的顾客对着开发商发难了。
“买的时候说是半年,现在
最近顺顺放暑假,知道大家都来民城,便也跟着石春过来了,帮着石春发难:“就是,我放寒假的时候,我姐就给我说放暑假就能住上新房子了,我都回来半个月了,连个新房影子都没有见着。”
韩建设连连喊屈:“我的小姑奶奶,怎么会连个新房影子都没有呢,那主体不是已经立起来了嘛,我们的工人也在工地上干着呢,一切都照计划走着呢。”
顺顺撇了撇嘴:“那工地上天天就那么几个人,你那是表演给那些买房的人看的,可骗不了我。”
在大家的眼中,顺顺还是个孩子,韩建设被个孩子说破了想法,面上一红,说道:“人多着呢,那是你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