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你说。”
李氏看也没看李老头。
李老头也不在意，都过一辈子了看不看的无所谓，老婆子脾气就这样，现在好多了，不像年轻的时候成天黑着脸，成天破口大骂的。
李老头还以为他多好呢，老认为是他让着李氏。
外面连续的炮声，吃完饭大家伙坐在一起聊天，孩子们还打哈欠。
李氏看着孩子们眼睛睁不开了，“都去睡觉吧，我跟你爹守岁，明天还得早起拜年呢！”
“娘，我陪着你们吧。”
“不用，清然你也回屋睡，我跟你爹累了也睡，都走都走。”
李氏发话了，其他人其实也累了，过年忙进忙出的，也就顺着李氏话回去了。
堂屋就剩下李氏跟李老头老两口。
热闹的屋里一下就静了下来。
“外面下着雪，屋里暖和，咱们俩个吃饱穿得好，啧！我年轻的时候倒是做梦梦到过，后来在日复一日的苦日子中，梦都不敢这么做了。”
李老头抽着烟，突然来了一句，“你年轻时候跟个疯婆子一样，成天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的，没一天消停的时候。现在虽然老了，最起码脾气好多了这样才对，才像个女人样。”
李氏本来心里挺开心，一听李老头的话，瞬间就想到年轻时候，把枕头砸李老头身上。
“你个死老头还有脸跟我说年轻时候的事，几个孩子都只差个二三岁，我每天做家务看孩子，还得跟着你下地干活，每天一睁开眼就得愁吃啥，不精打细算孩子们能养大？
就这样孩子们小时候都饿的是皮包骨头的，哪个不是身子小头大的，你看你孙子孙女们这会都白白胖胖的，是不是都忘了孩子们小时候啥样了？
还说我脾气不好？我脾气能好吗？要吃的没吃的，孩子们生病了都靠忍着，我每天累的跟狗一样我脾气能好？
还不是你没本事，现在脾气好是因为闺女挣钱了，啥事用银子不能解决的？我脾气当然好了。
你个死老头子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
李老头咳了一声，眼神闪烁，不自然道：“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这样，我能力就这么多，我也没办法，我也努力种地了。再说了你年轻时候骂人我又没打过你，算是好男人了。”
“哼！你当初要是敢打我，我就跟你拼命，谁都不能活，我生了五个儿子，一个闺女，老了总有一个能养我，我还怕你不成。”
“是，是，是，你生的儿子多，闺女好，你不怕，但也不能胡搅蛮缠，让孩子们烦了，老了都不管你。”
这话李氏就不爱听了，“我哪里胡搅蛮缠了，就说老大媳妇张氏，进门十来年了，一个儿子都没生，生了三个闺女，我有因为这事打过她？
村里人都背后说老大是绝户头，以前家里穷的时候我是嘴里阴阳过张氏，咱们农家不都是靠儿子种地当主力的吗。
儿子多村里谁敢欺负？这也就是清然把咱们家带起来了，要是没起来以后分家了，在村里谁都敢来欺负老大一家，就凭大丫三个姑娘家能打的过谁啊？”
说起老大没儿子，这也是李老头心里一块疙瘩，抽了烟，沉默片刻道：“张氏明年要是再不生儿子就休了吧？再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