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怎么不想?”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沐离歌抱着花倾城泪如雨下。
“倾倾,我不想骗你。手刃仇人,那是曾经支撑着我活下去的信念。”
“六年来,我韬光养晦,隐忍蛰伏,不断招兵买马积蓄力量,也只不过是在为报仇做筹谋。”
“可是离哥哥,你为何……要去吃那洗髓丹?”花倾城满是怜惜地用手指抚平沐离歌那微皱起的英气眉宇。
“为了一个能掩饰自己的身份。任那苏沐天钧做梦都想不到,堂堂昭阳国的皇太孙苏沐离歌居然会化身为女尊国的男子,而且还隐于僻远的乡野间。”
“虽然当初乔叔带着我逃离了昭阳国皇宫,侥幸留下一条残命,但大火烧尽后,东宫里却没有皇太孙的尸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苏沐天钧生性多疑,只要一天没有找到我的下落,他躺在龙榻之上就无法安稳。是以哪怕过去六年,他都还一直在暗中搜寻我的下落。”
“倾倾,这也是我先前不把自己真实身份告诉你的原因,我怕给你惹来杀身之祸。”沐离歌握住花倾城放在自己额上的手,放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十三岁的苏沐离歌,骤然失去一切,悲愤填膺的他一心只想着报仇,是以毅然决然地服下那逆天的洗髓丹。”
“而且……他是以童养夫的身份藏身于花家,任你掩饰再好,朝夕相处的日常中难免会露出破绽。所以,他唯有真正成为女尊国的男子,才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沐离歌微敛双眸,似乎在回忆那些遥远的往事,也似乎在疼惜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却陡然从九重天坠入十八层地狱的少年。
“离哥哥,你真傻!”从男尊国高高在上的皇太孙,到女尊国卑贱的后院夫郎,如此巨大的落差,不知道她的离哥哥是怎么承受的?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吧?
花倾城拉过沐离歌的双手,摸着他手心里那些微微凸起的薄茧,眼眶湿润,满是心疼。
原主虽然十岁的时候就有了童养夫,但她一贯只顾着自己吃喝玩,从没关心过家里的未婚夫沐离歌,更不知道他平时都是怎么过的。
二郎作为丞相府嫡子尚且十指不沾阳春水,也难怪一直以来他做的饭菜都是奇奇怪怪。可是,沐离歌身为堂堂昭阳国的皇太孙,那更是金贵中的金贵。那他……又是如何学会做那么多后院夫郎会做的事情?
“离哥哥,你是如何学会洗衣做饭,还会织布绣花做衣裳的?”花倾城不由脑补了一下达芬奇画鸡蛋的画面,她的离哥哥是不是也是如此,在一次次的失败中再接再厉?
“很难吗?平时爹总做那些,我在一旁看一遍也就学会了。”沐离歌面露不解,这些都容易得很啊!
好吧!本来沉浸在沐离歌坎坷身世里难过的花倾城,听到沐离歌的话不由在心里喟叹一句:沐离歌啊沐离歌,你当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是个天才不成?
“那是因为离哥哥你天赋异禀,你看二郎在厨艺上就怎么都学不会……”
想起当初第一次吃司徒烨做的饭菜时的情形,花倾城不禁嘴角微抽,面露一抹无奈的宠溺之笑。她的夫郎们还真是……挺可爱!
“倾倾,二弟他……其实也挺可怜的。”沐离歌已然将先前的悲伤情绪收起。
“二郎他怎么了?”花倾城已经知道了司徒烨相府嫡子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因为逃婚离开京城,并阴差阳错之下来到花桥村成为原主二夫郎的事。
花倾城磨搓着下巴暗暗思忖,想着司徒烨最近一个月来,不但厨艺变好,人也变得稳重了,难不成她这二郎还有什么其他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该不会是他……”被夺舍了吧?花倾城瞪大双眼,后面的半句话却愣是没有说出来。
虽然之前的二郎厨艺不好,和她说话的时候还总带刺,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对她还是很好的。尽管花倾城自己也是一缕幽魂附着花倾城之身而重生,说她自私也好,但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二夫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