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的大部分时间在家里守着李贤,伤在头部最麻烦了,恢复期特别长。
在他精神好的时候,林雨桐把东宫的安排都给说了,“以前的潞王府一直有人收拾。而今,嫂嫂带着一家子都先住进去!便是……想给孩子过继,也得把这个‘孝期’过了,找一门绝了户的,不干涉孩子的人家,在成年之前,嫂嫂得照看。至于小的那个,皇嫂亲自来接的,已经抱去了!皇嫂喜欢的什么似得,说是一直觉得膝下荒凉,如今有个小女娘长在膝下,也算有了慰藉。我上了折子,给嫂夫人和张良娣请了道号,回头不拘是哪里给修个道观,或是在我的地方,或是皇兄的地方,也好安然荣养。”
这是说等孩子们大了之后,给女眷安排一个体面又安心的去处。
李贤点头,面色恬淡,除了可惜高政的死之外,对一些近臣暂时调离,他也心怀感激。也就是皇姐了,什么都替他想到了,真真是把后顾之忧给解了。
“如此,我便再无牵挂了。”
林雨桐叹气,“慈恩寺的三车和尚,是玄奘法师的弟子,又是尉迟敬德的侄儿,泽生拜了其做师傅,去慈恩寺挺好的!近身的伺候的都愿意随你去,我已经安排了过去,宝华已经剃度了,安心住着吧!皇兄一个人难免寂寞,他若是想听佛法了,便叫人接你去山上,如此,也有个伴儿。”
李贤点头,无喜无悲。
林雨桐硬是给留了三个月,把身体彻底的养好了,这才给送走了。
天,就是很普通的一天。
车,就是很普通的马车。
姐弟俩一辆车,宋献驾车,跟许多香客一样,往慈恩寺去了。慈恩寺香火鼎盛,马车到了跟前就不好近前了。
马车缓缓停下来,林雨桐要下马车,李贤拦住了,“阿姐,我自己下去。”
林雨桐不是滋味,抬手给他把衣裳再往平整的拉了拉,“要好好的……我会送泽生来随师父学习的,每月总有见的日子。”
“阿姐!”李贤摇摇头,“这是最后一次叫阿姐了,自此之后,阿姐的阿弟在陵地里,世上再无贤。这一世,咱们姐弟缘分已尽,阿姐勿要挂念!”
说完,他起身将黑幕笠戴上,遮住了面容。马车边,一身僧衣的宝华已经等在
林雨桐撩开帘子看着,一语不能发。李贤站住脚,回过身来,双手合十,行了佛礼之后,转身离去了。
这一刻,林雨桐终于懂了,四爷在十三被圈禁的那些年心里的滋味。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难受的!只能比自己难受的更真更浓!
马车才调转过来,上了官道,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同样不起眼的马车,宋献低声道,“是相王。”
果然,李旦从马车里走出来了。
林雨桐撩起帘子,而后下去,“你这是……”
李旦眼圈是红的,“我觉得蹊跷……若是六哥真的没了,阿姐是不会这么罢休的。您默许了许多事,我就猜测是不是这里面另有隐情,一直叫人注意着阿姐的动向,果然,您出城了!我看见……那人从阿姐的马车上下来,没看见脸,但那身形就是六哥!我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着,如此也好!四大皆空,了无牵挂,对六哥来说,是解脱了。他不管变成谁,活着,其实是对咱们的安慰。”
林雨桐没解释,此时站在官道上说话,难免叫人侧目。她就说,“上马车吧,先回家!”
“阿姐,我去南山道观里住段日子!”
林雨桐愣了一下,“也好!去吧,山上清净。”
是!清净。
林雨桐默默的目送李旦离去,这才上了马车。
马车走过长安大街,街道上依旧繁华如故。其实,不管你墙头怎么变化王旗,与老百姓有多大的关系呢?
这是唯一叫人觉得欣慰的地方。
而她呢,也该从这些恩怨内斗里腾出手。李显现在缩在东宫,屁都不敢多放一个。李治把自己顶在了前面,叫自己掣肘武后。
可若是朝事,为什么一定要顶着呢!?
自己的加入若是叫冲突更激烈,那自己加入的意义在哪呢?
该忙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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