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不由轻笑出声,好似满身的疲惫也尽数散去,她现在都想跑过去好好抱抱池冬。
但最后,她还是弯腰端起热水进了屋。
回到床边,看着云似锦背上深深的洞,池夏再度沉默了,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她采摘的药,好像还在悬崖上没拿回来。
她认命叹气,可以止血解毒的红蕊还在背篓里,只好从光脑里拿出保存已久的铁线花。
手掌揉搓,凝聚着能量,轻轻按在伤口上。
却在触碰的瞬间,能量竟然顺着肌肤相贴的地方快速流逝,全部钻进了云似锦的体内。
池夏本就精神力消耗过度,这会只觉得脑袋突然空白一片,足以闪瞎人眼睛的光亮淡去后,下一刻她竟然出现在了一个黑暗的房间里。
在她疑惑间,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池夏:“?”
这里是哪里?
很快她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一个小孩,他浑身上下都带着伤,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已经睡着了。
但眼角依旧留着泪水,哪怕睡着了也忍不住哽咽地一抽一搐,模样好不可怜。
池夏愣住了,哪怕眼前的小孩她是第一次见,但那眉眼何其熟悉。
这个可怜兮兮抱着自己哭的小男孩,竟然是小漂亮?
很痛。
云似锦的眉头蹙成了川字形,但是他紧咬着嘴唇,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从小到大,这样的痛他经历过太多,还有比这次更痛的时候他都忍下来了。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活下来的?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很忙,你来指责我忘记你的生日,我为什么要记住?我只知道,那天你害死了你的母亲,害死了我的妻子!”
“我只要看到你,就会想到这一切。”
云似锦愣愣地听着男人的一字一句,看着他一鞭一鞭打在身上,小时候只觉得钻心的痛,但是现在他已经麻木到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直到男人丢下鞭子离开,“碰”的一声把门关上,哐铃的声音是他在外边给门上锁的声音。
云似锦低垂下头,习以为常地抱着自己缩在角落,脑袋里一片空白,似乎什么都想不起了。
好黑啊。
于是他闭上眼睛,就这样浑身是伤地睡着了。
好冷啊。
哪怕他缩得在紧,一股冷意还是从骨髓处蔓延出来,好像要把他冻僵了。
突然。
一股陌生的温暖从背后传来,那温暖从疼痛的地方蔓延而出,直至将他包裹其中。
好温暖。
太温暖了,以至于不想就这样从梦里醒来……
*
日落西山,傍晚时分,农田的人都纷纷收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