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鹜打量着宫廷里的装潢,复古瑰丽,不知道从哪隐约有演奏的弦音传来,无论是宁洛的穿着,还是整个宫廷氛围,将奢华二字展现到极限。
面前的人彬彬有礼,一看就是贵族风姿。
还真是混乱的社会形态,雄虫的地位高,但在面对贵族的时候那些差距又缩小了。
只是一旦介入繁衍关系之中,又回到那种奇怪的雄尊雌卑。
他已经看透了虫族的底层逻辑,一切以种族繁衍的利益为上,看上去神秘混乱的社会形态,抽离出本质也就两个字。
延续。
说不上是文明还是滞后,段鹜一般很少思考这些他无法改变的事情,但初见宁洛,在宫廷里仿佛来到了另一个文明世界,还是叫人意外。
宁洛见段鹜一言不发,没有感到失落,也没有生气,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晚宴开始前,我想请段鹜雄子单独聊聊,不知道可不可以。”
段鹜摇摇头“抱歉,我不跟未婚的亚雌单独相处。”
这话说得直白,针对性极强,就差把拒绝放在面上。
宁洛却更加心动。
皇室比旁人要求更多,尤其是在这方面,许多雄虫冲着皇室的财富和地位而来,婚后却忘记自己的承诺。
帝国虽然可以惩治,但另一方面受着雄虫保护法的特殊约定,他们不能打杀,那些惩罚不痛不痒。
说来也可笑,雌虫出轨是重刑,雄虫却只要罚款。
那款多数还是从雌夫身上来的。
段鹜有这样的认知,让宁洛满意到不行。
“那露台呢,可以吗?”他退一步,想邀请人上露台“那有我的花房,你想看看吗?”
话音刚落,门外不合时宜开口,“殿下,陆少将拜见。”
宁洛下意识瞧了眼段鹜,想拒绝,那人却不合规矩的已经站到了门外,声音低沉恭敬,又刚好传进屋里
“问宁洛殿下安,已经六点了,我要带段鹜雄子回医院。”
陆其深目光凝在半掩的白色雕花门角,某个角度能看到那道站立的身影。
宁洛没想到陆其深胆子这么大,身旁的人却发出一声轻哼,眼角微弯,唇瓣快要绷成一条线。
嘴角明明向下撇去,带着眉峰也落下来,可偏偏就是能看得出:
他在笑。
宁洛被这压抑却璨目的笑容瞬间击中了心脏,像是调笑,又像是宠溺。
他一直将段鹜看作是个温柔的雄虫,才知道他原来会有这么坏心的一面。
可这份生动却不是给他的。
“多谢殿下的美意,”段鹜颔首,退了两步“我自小就生在贫民区,鲜花那样稀有的植物,从来欣赏不来,只能辜负美意。”
……
陆其深站在大理石阶下,脑海里不自觉浮现起宁洛的样子。
不仅仅是皇室,还是研究院的学者,算是为数不多和雄虫一样抢手的亚雌。
更重要的是,谁娶了宁洛,意味着无尽的财富继承权。
掌心莫名变得粘腻,陆其深想了想自己全部的资产,还不够宁洛修一栋新花园。
听说他的露台里面全是快要从虫族灭绝的珍贵植物,富可敌国,珍贵难得,就像他本人一样。
宫廷长门在他注视下被推开,漂亮的青年抬步走出来,还没落尽的日光灼人,段鹜皱着眉,快步走到陆其深身边。
“我去医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