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熟悉的人将越晁记忆拉回到六年前。
常年习惯独自一人,进入大学后,越晁在新生军训时认识了和他同届的施俞,对方天然乐观属性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身边的人,也包括他。
施俞不明白越晁从来都不缺钱花,只要他愿意,身边的朋友就会犹如过江之鲫一般奔涌而来,为什么会孤独。
越晁也不知道,但和施俞在一起的时刻令他无比放松,短暂的从高三阴影里脱离出来。
二人在朦朦胧胧的好感下,建立了一段不被家庭接受的关系。
施俞从来不敢和他有任何亲密接触,在学校里也保持着普通同学的关系,尽管小心翼翼,还是施俞的父母发现了。
他们一致认为,是越晁带坏了自己的儿子,当即就要送施俞出国,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越晁的父母。
越晁没有说话,想要离这个人远点,却被伸过来的手拉住。
空气里的氛围有些尴尬,有点冷。
“拉谁呢你。”
段骛迈着大步从门外大阔步的走上前,一把拉回了越晁的手,指节攥在他的腕间。
越晁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刚刚达到段骛的颈窝,只要微微一歪头,就能靠在这个温暖的位置。
段骛有魔法,能立刻治愈好他流血的伤口。
前任和现任四目相对,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火花,施俞愣了愣,收回被一掌拍麻了的右手笑道”我只是想跟越晁打个招呼,段先生没必要这么激动。”
段骛没理他,回头望着出神的人
“我激动了吗?”
越晁吭吭的咳嗽,轻哼了一声,想压抑住一些愉悦的表情。“激动了。”
段骛嗤笑一声“我要上厕所,跟我一块。”
拉着越晁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酒精有些上头,越晁从洗手池接了点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成熟的面容,一时间已经忘记他都26了。
段骛靠在水台上点了根烟,侧视着他
“天天带着你那个宝贵的手表,给哥瞅瞅呗?”
越晁低着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白净的脸上是看不清的神色。
良久,他拉起西装和衬衫袖子,将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露出来,像是解脱一般解开表带。
段骛知道他这块表,就算在浴室里玩几个小时也不取那种,300米防水,只要不潜水基本不会进水。
清晰可见的伤疤像一条丑陋的虫子一般趴在手腕上,增长的瘢痕印记可以看出曾经下手有多狠。
这是越晁最难堪的回忆,
他自以为奉献了生命的爱情,不过是一厢情愿。
“我爸妈知道我和施俞谈恋爱以后接受不了我喜欢男人。”越晁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
“我那时候不信邪,觉得离开他活不下去了。”
段骛挑了挑眉,不爱听这话。
“我俩约定好一起逃走的,但是我等了一夜,只等来警察撞我的门。”
于是,他拿起刀,毫不留情的想结束这一切。
越晁有时候也不明白,为什么前一秒互诉衷肠,约定不离不弃的人,下一秒就可以独自一个人飞往五千公里外的国家,从此了无音讯。
段骛把自己手上那根价值二十八块钱的红绳扔给越晁,笑容晃眼就算了,还有点讨人厌。
“换换,二十八换二百八十万。”
越晁看着这根价值最多两毛八的破绳子,浑身刺挠,他从出生开始身上就没有过这么廉价的东西,现在身家过亿,忆苦思甜了。
“垃圾堆捡的?”
越晁低头将做工无比粗糙但粗细意外合适的小绳子戴到手腕上,半公分左右的宽度,刚刚好盖住那条奇丑无比的疤,还有一颗小金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