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朋友这交情,罗池希望恶人能得到应有的报应,可他更希望这样的报应应该是由法律去赋予的,而不是顾砚清个人私设的。
顾砚清自06年踏入政坛,一路走来现官至西宁市长,官场履历上可谓是漂亮至极,且为政举措也都是立足于民生,实实在在的解决民生问题。
譬如,今年西宁市各个景点都在长假前安置了一批供残疾人在公园内代步的工具,且无租赁费用。
这样一个关怀社会弱势群体的官员,罗池打心眼里不想顾砚清沾染上不好的事。
出于关怀,罗池摁灭了手里的烟,淡声问道:“唐馨自05年9月末被你找到,这么多年了,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唐馨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况?顾砚清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轻拍了拍罗池的肩,话里有着叮嘱:“她性子慢热,待她入职了,你让曲耀多帮衬着一些。”
顾砚清说完就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离开了罗池的办公室。
显然,他是没打算回答罗池的那个问题。
城郊,疗养院。
依旧是疗养院内最靠里的那栋楼,依旧是那个装了铁门的房间。
房间内灯光明亮,房间走廊外黑漆漆的一片,无人看守。
晚间十点,整个疗养院都在沉睡。灯光如昼的房间内,唐馨抱着被子,背紧贴在雪白的墙,双腿蜷曲着坐在病床上,双眸呆滞的看着手里一缕焦灼发黄的头发,发尾参差,显然是不久前被高温灼烧过。
她手执发丝的右手被纱布包裹着,包裹着手心的纱布有的地方有血色和淡黄色的痕迹。
血色新旧交叠着,可见手心下的伤得是多严重。可唐馨似乎是感受不到任何痛意,手指一圈又一圈的绕着头发,嘴里嘀嘀咕咕着不成逻辑的话。
病房的门是特制的,病房的窗也是特制的。窗外是细密成网的防盗网,她打不开,也根本逃脱不了。
可即便如此,窗外的风还是透过细密的网洞钻了进来。
秋夜风大,今晚更是如此,仿佛想把过往尽数带走。
耳边的风声引来了唐馨的注意,她转头看向窗外,漆黑一片中有树影摇曳着,她突然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全身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仿佛窗外有鬼魅要进入房内将她带走。
惊惧、害怕,齐齐涌上心头,唐馨大声叫喊着,可回应她的只有房内她自己凄厉的声音。
这样的一个大风的夜晚,让她想起了几年前的某个夜,也是一个大风天,而她正和一个人密谋着一场算计
多年前,在闺蜜江晚家看到那一张照片,在看到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后,她就把心丢失了,自此心里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是顾家人,却没有走顾家人该走的路,而是在本科毕业后去了德国继续深造,继而留在大学任教和做了德国海德堡市的刑侦特聘人员。
同样家境不错的她,一时间对男子是打从心里的佩服。
人都有慕强的心理,女人更是如此。从江晚家离开后,唐馨就像是中了魔一样,疯狂收集着男子的一切消息。每当知道在男子的帮助下,又有案件被解决,她就开心不已。
看着电视里的采访,看着男子光芒万丈、沉稳优秀,她心里的爱意更是汹涌泛滥。
可这样的爱意,远在德国的男子自然是不知晓的,他甚至根本不认识她。
她,不想让自己的这份爱意就这么深藏心底,于是,就去了德国。
在课堂上,唐馨第一次见到了男子。他比照片上要更加的英俊,区别在于,眼前的男子眉眼间没有了照片上18岁时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蜕变为成熟男人的沉稳。
这样的顾砚清对于唐馨来说就是致命的毒药。
从德国回来后,原以为了却了看到男子的心愿,心中的狂热会慢慢的消退,未曾想却是愈演愈烈。
03年8月,顾砚清回国。唐馨做客江晚家,在与江晚聊天时,江晚提到了顾砚清已经回国这事还顺带提了去凯悦球场打高尔夫这事。
两人是闺中密友,唐馨对顾砚清有好感,这一点江晚是知晓的。所以,江晚当即就邀请了唐馨一起去凯悦打球。
她满怀着憧憬,期待见到心里一直想着的男子。岂料,与男子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妙龄少女。
少女亲昵的挽着男子的胳膊,而那个在外人看来眉眼间皆是淡漠疏离的男子却对着少女很是纵容,眼里浸满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