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定南是个好地方,底蕴深厚,从追溯不到年代的上古到现在,定南的每一粒土都比金子更珍贵,雨水落到定南都是别的地方求都求不来的东西,镇南王府是定南的统治者,比帝王还要尊贵。
他出身镇南王府,自然是尊贵无双,父母双亲恩爱,他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贵。
只是世事无常,这世上再尊贵的东西也终有尽头。
他曾经有过一段最幸福的时光,直到江清怀孕了。
这无疑是件好事,他自小生活在爱里,所以并不担心这个新生的生命会夺走自己的宠爱,他无比庆幸自己即将又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他甚至想好了要怎样带着这个小生命去见识他喜欢的一切,决定好了要好好地照顾她。
可是临近产期,一封圣旨夺走了这个家里最后的幸福。
定南尊贵,可也让帝王忌惮。
镇南王府能守住定南这么长的时间,靠的不是这块地,而是与世无争。
可没有一个帝王会相信一个底蕴如此深厚的家族会一直安安分分的守着一块地方,显然,这一代大离的帝王不信。
而江清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就成了大离皇室的筹码。
萧跃奇和江清怎么会同意把这个孩子刚出生就送到离安的皇宫为质子,拳拳爱子之心,怎么能舍得?
可是定南纵然有动摇之力,却背不起引战之罪。
定南子民视镇南王府为信仰,萧跃奇和江清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子民陷入战火,于是,江清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个女儿,甚至江清都没看到一眼,就被离安皇宫的使者带走。
自此,十余年不曾见过。
萧慕成不明白,定南不是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世家吗,为什么她的妹妹会被带走?
他见过父母恩爱的很多个样子,也知道一家三口在一起有多幸福,可那些他生命中的平常就那样的成为了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妹妹从母亲身体里出来的那一刻发出来的哭声,就和医官说的一样,哭声有力,是个健壮的婴儿。
只是唯一超出意外的是,那个孩子刚抱出来就被带走了,萧跃奇背身站在产房前捂住了彼时还幼小的他的眼睛,他清楚的感受到父亲眼泪落在他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