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知道现在和陈珣说这些都是没用的,但是现在都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了。
不管陈珣,现在,再不情愿,她都得自己去寻找一个答案。
等到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林溪去了,昨晚上拿到的地址。
她担心自己的身边,也有哪里的人,索性一个人出门,早上很多人都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出门。
林溪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跟随一早进入谢府送菜的牛车,出了谢府,她小心翼翼跟随在马车后面,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人。
“姑娘,现在走到了,你在往前面的街道,右拐,就有小船了。”
说话的人,便是今日来送菜的张婶。
城东陈将军府内前院灯火通明言笑晏晏,后院院门外丫鬟婆子重重,各个神色凝重。
“她人呢?逃到哪里了?这差事要是办不好,我们都要掉脑袋。”
虫鸣鸟叫混杂着嬷嬷尖锐的声音灌入姜嫣的耳中,身上的汗水凝成水珠,从白皙的鹅蛋脸滑落。
她低头看着自己藕粉色罗裙,这是回到十五岁被人诬陷清白的那日。
冷雨淅淅沥沥落下,姜嫣忍不住打个寒颤,身子一动,衣服被树枝划破“刺啦”一声,引得那嬷嬷转头看来。
眸子相对,她心跌入谷底。
难不成,自己刚回来,就要落入上一世的圈套?
那些人瞬间安静,为首的嬷嬷眼眸锐利,直直盯着她所在的位置,厉声道:“姜姑娘,您还是自己出来吧!”
陈将军府因父辈荣光也算得上权贵,可这代不得新皇看重,地位便不如前人在世时,但陈府偏生出了陈三爷一心走文臣路子,又是个争气的,圣上青睐有佳,不仅让将军府回到众人视线,甚至隐隐还要更上一层楼的趋势,三房起势,让大房有了岌岌可危之感。
就是今日,她与陈家大房长子陈楚有肌肤之亲被人撞见,后来被迫下嫁,他们算无遗策,无论这件事是不是她的过失,女子清白被毁,她不给嫁给陈楚,族人也只会让她自缢全了名节。
姜嫣耳边忽然传来姑姑冷漠的声音:“还没找到?”
她闭紧双眼呼吸急促,用力攥紧手指,从掌心传来的疼痛让她意识越来越清醒。
嫁给陈楚后,婆婆给她立规矩,谋她嫁妆,陈楚算计她背后的势力,这个陈家几乎是魔窟,趴在她身上吸干她全部精血。
无论如何,这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在她身后唯有一条退路,自己已经没有赌的机会了。
寒风吹灭了微弱的灯光,四下漆黑,姜嫣站起身子,就往身后那方向跑。
“人在哪儿!”
“快去!”
“别让她逃到前厅去。”
刺耳的声音似乎要划破她的耳膜,她不敢停下脚步,只能飞快的跑,襟裙在风中飞舞像受了伤随时会落地的蝴蝶。
前面黑漆漆的路一个人都没有,她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姜嫣望向眼前的路眸光愈发坚定,他们做得万无一失,但是这条路定然不会安插过多人手。
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姜嫣衣襟凌乱,跑入小路的走廊,就在意识最为紧张时撞入陈珣的怀中。
“谁?”
一道清冷的声音入耳。
姜嫣抬起眼眸,看见熟悉的身影,整个人顺势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楚楚可怜道:“小叔,救我。”
陈珣是陈楚的小叔,上一世她虽只见过他两面,也知晓陈珣性子冷淡,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姜嫣头发湿哒哒地垂在两边,脸颊和红唇冻得发白,显得她双瞳漆黑,又湿又重的衣服勾勒她玲珑曲线,活脱脱一副美人画卷,惹人侧目。
她心中打鼓,也不确定陈珣会不会帮自己,可现在最能救自己的人,唯有他。
陈珣皱起眉,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波动,只静静站在原地,冷冷看向姜嫣,毫不留情一把将她推开,“放手。”
女子身形摇晃,睫毛扇动眼角的泪顺势落下,砸在他手窝之中,神色又慌张又可怜。
“你是谁?”陈珣站得笔直,嗓音极冷。
她眼眶微红,唇瓣娇艳欲滴,嘴唇张张合合。
姜嫣仰起头看见一张足以让她惊艳的脸,他一袭黑衣身如玉树,俊美得像是一副浓墨重彩的画。
廊外急雨停了,残留的雨水顺着屋檐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听着身后清晰的脚步声,姜嫣回过神颔首,声音都开始发抖:“我是英国公家的,跟着姑母来参加今日的宴席,刚才认错了人,还请陈大人不要怪罪。”
她体内的春药翻涌,快要站不住了。
透着微弱的光线,陈珣看到她脸颊绯红,出声问道:“你来偏院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截藕白的手臂轻飘飘落在他的胸前,冰冷的指尖试图拨去他的外衣。
陈珣及时擒住不安分的手,幽幽兰香迎面扑来,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脖颈上,可她纤细的指尖却不像她的外貌那么娴静。
陈珣很快便察觉到异常,“你被人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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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他的只有一道轻柔的闷哼和少女滚热的体温。
姜嫣眼眶蓄着泪,嗅到他身上薄薄一沉木檀香,声音呜咽:“小叔,救救我。”
她缓缓抬起头,咬破了下唇,血染红了唇瓣娇艳欲滴,像诱人的粉桃,刺骨的寒风拂过她的脸颊,模糊的双眼也渐渐清晰起来,只是浑身软得不像话,使不上力,想要说什么都说不清。
陈珣盯了她张张合合的唇瓣片刻,察觉到这视线太过冒犯,他转过头,声音低沉道:“我唤人来,给你备一身衣裳。”
“不,不要。”姜嫣眼眸闪过一丝惊慌,她余光中看着那边的灯火越来越近,定然是找到这边来了,她仰起头:“求您带我去一个没人处,我自己换。”
刚刚那些树枝勾破她的裙角,而且身上也沾满了湿气,若是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定然有口也说不清。
陈珣薄唇微抿,目光淡淡扫过她眼角那颗在朦胧灯光下晶莹剔透的泪,攥了攥手,眸中依如往常般冷漠。
没答应,也未拒绝。
在身后传来小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奴才见过三爷,三爷有瞧见什么人从这边过去吗?”
夜晚视线不清,陈珣身形高大,脚步往前一挪,正好把她彻底挡住,那群小厮看见他也不敢胡乱打量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