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江贞雪至死都不知道真相,恨了梁伯年几百年。
她的魂魄被困在画里,满的身怨气无法消解,但她到底是心地善良,做不出将怒气转嫁到无辜人身上的事情。
她只能让那些女人夜夜做着关于负心汉的噩梦,劝她们早日醒悟,早点明白誓言的虚假和男人的真面目。
手段笨拙,可怜又可悲。
沈乔初屈起两指,弹出一丝灵力,帮江贞雪和梁伯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梁伯年看了看自己的手,惊喜中又带着悲怆,他伸手将惦念了几百年的爱人揽到了怀里。
若是能回到开始,他宁愿不去会试,宁愿不要功名,只求留在父母妻子身边,祥和平安地过一辈子。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若是”。
这对“苦命鸳鸯”抱着痛哭了一场,随后齐齐朝沈乔初跪下磕了三个头。
“要不是遇到小天使,我们俩还不知道要被困多久,小天师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
沈乔初避开了一些,一抬手,将两人隔空扶了起来。
“把你们从囚禁处救出来,对我来说也是功德一件,受不了你们这么大的礼。”
她放柔了声音,“要是你们在人世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一会儿我就送你们入鬼门投胎。”
江贞雪和梁伯年忙颔首感谢。
沈乔初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有两世的夫妻情缘,之前未尽的缘分,等下辈子再续上吧。”
江贞雪和梁伯愣了一瞬,眼眶蓦地发热,他们竟然还有再续的缘故,老天原来待他们不薄。
沈乔初走到院子里,掐诀念咒,把他们一起送进了鬼门。
……
沈乔初当了半天的“婚姻调解员”,出门的时候又被陆连山和张卓玫这对半道夫妻腻到了,吃过晚饭后就瘫在床上犯懒。
正无所事事,房门被敲响了。
沈乔初懒懒地应了声:“进来。”
林晚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盘。
见沈乔初躺在床上,她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初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头晕吗”
沈乔初摇了摇头笑了:“妈,你忘了我能治病了?我没事,就是犯懒呢。”
林晚音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天天出去帮人找那些东西,会不会很累?秦奶奶给你带的藤根草,有去秽气的功效,你上次嫌苦不喝我也随你了,明天开始重新煎了喝。”
她故意摆起脸,“苦也要喝。”
沈乔初趴在床上像只蚕蛹似的往前咕涌了两下,抱住林晚音的胳膊。
“听你的,不过你得给我买果脯就着喝,你不知道,那藤根草真的好苦。”
林晚音抿着唇,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母女俩亲昵了一会儿,林晚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材质的精致小荷包。
拉开了抽绳,从里面拿出一个同样材质的小帕子包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林晚音小心地打开帕子,里面露出一个半截小手指大小、褐色的东西。
“这是你出生的时候手里握着的。医生说可能是胎垢,我看着不像。”
林晚音点了点沈乔初的额头,“而且你才刚出生就倔得很,这东西被你握在手里特别紧,拿掉的时候你还哭得特别伤心。”
“我当时就有种感觉,觉得这东西可能对你有什么意义,所以就给收起来了。前段时间你奶奶说起你生日的事情,我才想起来。”
沈乔初捏过那截小小的东西,放在眼前仔细打量,表皮粗糙,鳞片层叠,看着像是树皮的纹理,只是比树枝重多了。
这是什么东西?她出生就握在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