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战，便战！何需废话，大桓雄师固然威震天下，蒙古铁骑也非浪得虚名！”
成吉思汗哑口无言，蒙古四勇之速不台声若洪钟，瓮声瓮气高喝。顿了下，看向两军间隔中的无助迷茫的难民，嚷声接道：
“春秋战王固然武贯天下，但沙场要的不是个人武力！凭心而论，春秋铁骑肯定不是蒙古特殊精骑的对手，何况此次乃是我方天可汗（成吉思汗）亲率堪比大桓禁卫军的怯薛禁卫军，春秋战王真有信心留下我方吗？再加上天地灾变，我等战局一起，只会两败俱伤，根本不会有胜方，何必呢？”
一番话下来，颇为苦口婆心，却也明显不想爆发战斗。
速不台虽然是猛将，却也是粗中有细，很清楚眼前局面，不管此战胜负，蒙古方面都是输，再加上大军狼狈逃离伊尔库茨克皇城，士气、战意等降到谷底，自然不想打！
便是速不台也是如此，可想而知蒙古方面将领的心思，估计也没多少人想打！
纵观四方，远处的天崩地裂，千里可见，无数大地裂缝和塌陷之地，就像巨大凶兽不停吞噬着仓惶奔逃的人群，虽然是以行动较慢的平民居多。但是，等双方大军交战，那等于是在地狱边沿跳舞，估计很大一部分军队，会死于灾难，而非沙场。
这种战场上激战，就像是把手下军卒往火坑里推。怎么想都不划算啊！
“军令不可违！何况……是否打得过，还得打过才知道。更重要的是，我军有源源不断的援军。而你们没有……”
吕奉先手中方天画戟一挥，寒芒如虹炫目，运气高声回应。顿了下，直指远方敌军：
“全军听令……”
“预备！”
正当敌我双方以为吕奉先要发起全军冲锋的号令时，却听吕奉先下令“预备”，顿时一阵哑然，宛若一拳打在空处的春秋铁骑。出现细微骚动，连军队上空煞云也躁动不已。涟漪不定，这是军心动荡的表现。
临阵戏耍大军，乃将帅大忌，幸好春秋铁骑是吕奉先亲卫军。倒不会想太多！
“天灾风暴！”
就在半空煞云躁动时，一股隐晦森寒的气息，无声无息掠起，席卷八方！
阴风一起，原本或哀嚎、或疯狂、或麻木、或呆滞的无数难民，忽然全体大乱，无数人疯狂嘶吼，或抱头挣扎，或疯狂怒吼。或浑身颤抖。
紧随着，一副让人毛骨悚然的场面出现……
无数难民肌肤缓缓枯萎、转黑，无数生机缓缓溃散、消逝。连原本匍匐在地的遍地尸骸，也有无数颤巍巍挣扎而起，还有部分浑身骨肉掉落，化为一具森白枯骨……
原本遮掩光明的无数黑雾，状若岩浆躁动着，无数虚影在摇曳中逐渐凝实。竟是亡魂化实，或者说。化为鬼魂、怨灵、幽魂等等。
隔着十数里对峙的双方大军，口干舌燥且头皮发麻看着眼前诡异场景！
仅仅百余息时间，比双方大军的数量还多的数以十万计的难民，十之八九化为僵尸、骷髅，半空又有无数亡魂显形，似乎原本无力、无助、无害的难民，瞬间化为獠牙狰狞的亡灵大军！
没错，就是亡灵大军，或者说，不死大军！
更让蒙古大军忌惮惊恐的是，大军中也有不少军卒化身亡灵，朝周围战友发起攻击。只是比例极小，影响不大。
相对而言，被影响的难民，比例高达十之八九；被影响的蒙古大军，却只有百分之二三左右，并未形成太大混乱。
危害天下的不死风暴，曾经席卷各地，哪个国区都难以幸免，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虽然不死风暴已经过去十几年，却依旧凶名赫赫，不管是华夏国区、北狄大草原，还是俄斯联邦，当年都深受其害，也见过无数亡灵，只是称呼不同而已！
“亡灵大军？！”
看到眼前诡异之事，无数人脑际瞬间浮现这词语。
当年俄斯联邦也有不死存在，却是丧尸、干尸等，和英雄文明的亡灵有着不小诧异，倒是很好区分！
“天灾神皇？！！！”
成吉思汗却是猜到缘由，顿时仰望苍天怒喝，顿了下，声若雷霆怒吼：
“大桓天朝为了取得战争胜利，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吗？如此心性，有何资格称为天朝？！有何资格君临天下？！”
成吉思汗的声音，不像速不台等蒙古将领般粗犷洪亮，显得有些轻柔，却是充满了悲愤！
“相对于伊尔库茨克皇城的伤亡，这又算得什么呢？”
吕奉先及春秋铁骑等沉默一片，也被眼前场面震住了。却有阵飘渺回荡声音，四面八方掠起，宛若天降。
“轰隆隆……咔嚓、咔嚓……”
声音回荡未落，九天雷鸣，大地颤抖，又有阵让人心悸的硬物碎裂声。
“小心！大地裂缝……”
“大地裂缝！怎么忽然加速蔓延了……”
“快躲开……”
……
原本厉兵秣马，蓄势待战的蒙古铁骑，忽然阵形大乱，马嘶人吼。
无数蜘蛛网般蔓延而开的大地裂缝，原本距离颇远，而且规模极小。以如今盘古天地的力量体系，就是平民注意点也能躲过，何况是军队！
但是，忽然间，那些大地裂缝就像活过来了，蔓延速度狂飙，速若奔马。
若仅仅是速度也就算了，以蒙古铁骑的修为实力，躲避也没问题。但是，那些大地裂缝的规模也在狂飙，增长、增宽、增深，连裂缝中的热气、火气等也在暴增，状若烽火熊熊！
“退！”
“快退！”
如此大的异状，想瞒都瞒不过，加上伊尔库茨克皇城之灾难的影响还没过，使得蒙古铁骑更为慌乱惊恐，大军躁动就像是瘟疫蔓延，开始全面崩溃，有种兵败如山倒的趋势。
可惜，以大地裂缝的蔓延速度，特别是范围颇广，蒙古铁骑很难躲过，就算弃马奔逃、躲避，一样会损失惨重！
原本整军备战，气势更胜春秋铁骑的己方大军，忽然崩溃，使得成吉思汗脑际嗡鸣一声，绝望疯狂的心理勇气，仰天怒吼：
“天灾神皇！尔敢？！如此大业力，你承受得起吗？大桓天朝是征服还是毁灭？山河崩溃，对大桓天朝又有何用？大桓军队也难以征伐……到底为了什么？”
以成吉思汗的智慧，自然清楚大地裂缝剧变，是天灾神皇的手段，并非仙神大战的影响。
“到……底……为……了……什……么……”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字字如雷，字字回荡，似乎成吉思汗吼出了复生以来的所有压抑，似乎吼出了沧桑的无力、无奈和无助！
“巴蜀之仙神大战，崩塌万里青山，禽兽无存，草木化灰，山林化为天坑；
北狄之草原大战，毁灭富饶草原，尸横遍野，生机断绝，草原化为荒漠；
皇城之仙神大战，摧毁繁华皇城，鸡犬不留，天崩地裂，皇城化为废墟；
……
到底为了什么？
本皇也很想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仙神之降世，到底为了什么？天可汗号称一代天骄，烦请指教！”
随着成吉思汗的悲吼，天灾神皇阿尔萨斯的声音，再次掠起，依旧四面八方掠起，在天地间不停回荡、回荡……
敌我双方，包括尚未被天灾转化的难民，齐齐沉默！
谁也不是傻子！
过去二三十年的大乱之世，还能说得通，不外乎是天下争霸，帝皇逐鼎。
战争无情，烽火无情，却也不会发生毁天灭地的末日惨剧，因为这是彻底的毁灭，而不是征服！
随着仙神阵营和大桓阵营的冲突，双方大战的结果越来越惨烈，而且全是惊天动地的灾难，便是数个仙神大战，也经常会轻易摧毁一方山林，波及某个乡镇城池。
回想当年，臭名昭著的不死风暴，风暴过处，百里无鸡鸣，千里无人烟。但是，山河社稷终究还是完好，终究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如今呢？不但是生灵涂炭，而且是山河崩毁，可算斩草除根了！
“哎……成吉思汗，醒醒吧！别再挣扎求存了！”
无数人沉思之际，阿尔萨斯长叹一声，语气沉重继续说道。顿了下，郑重嚷道：
“如果继续为敌，就没善恶对错之说！本座保证，借助仙神大战余波，光凭本座个人，就能让蒙古大军逃出灾难范围时，折损过半。至于平民……百不存一！”
虽然阿尔萨斯是明面上的大桓天朝第三个晋级真神之境的强者，但是，就算加上诸多亡灵至宝，以他的修为境界，还无法做到眼前手段。
最主要还是因势而导，借助仙神大战之天崩地裂，顺势而为罢了。
话落，阴风加剧，大地裂缝的蔓延加剧，越来越多的蒙古铁骑化为亡灵，再加上无数难民化为的亡灵，使得蒙古铁骑有种四面楚歌的恐慌。
天灾风暴，说逆天也逆天，说鸡肋也鸡肋。主要还是目标的心性、素质等，这也是难民被影响者十之八九，蒙古铁骑却不到百分之三的主要原因，对于意志坚定或灵魂强大者，天灾风暴就是一阵清风，不会有多大影响，顶多精神混乱，意识恍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