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我再躺会儿就好了,”燕衔青止住咳,半身靠在床头,费力开口道:“落珊,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随木兄弟回去一趟比较好,”
“可是……”槲落珊面带犹豫。
燕衔青道:“你唯一的侄儿正危在旦夕,你这个做姑姑的理应去看望他一眼,就算最后他的毒没法解,也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槲落珊确实是担心留燕衔青一个人,会出意外。但对槲寄尘的担心却也不比他少,不过是硬撑着没把担忧显露出来而已。
听木随舟的描述,她就知道槲寄尘可能已经药石无医了,她此前在白云宗待了那么久,又怎会不知道白岩一的用毒有多难解呢。
做姑姑的,哪有不疼侄子的。
何况眼下情况是那么危急,可燕衔青恐怕也是时限将至,最近的一两个月可能就天人两隔了,这叫槲落珊如何放心得下?
燕衔青像是会读心术一般,总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看见她如此沉默,也知她心中犹豫。于是,笑着给她开解道:“放心吧,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还要给你作画呢,这等大事,我可没忘!”
二人在房里攀谈许久,醉酒的木随舟已经醒了,二人都还未从房里出来。
木随舟一人到灶房去热水洗脸,槲小青在灶头后趴着,大脑袋盯着木随舟,一动不动。
木随舟撅着身子去拿灶台上的木瓢舀水,腿肚子隐隐有些打颤,这狗的嘴筒子也太大了些,生怕一个不注意,这狗嘴就朝他啃过来咬下一口肉来。
用早饭时,只有燕衔青神色如常,照例和木随舟寒暄,随后便低头喝着粥,槲落珊眼眶红红的。
木随舟虽好奇,却也憋住没问,一个劲儿地埋头嚼着小菜。
见木随舟吃得差不多了,燕衔青往槲落珊碗里夹菜,言语轻松道:“多吃点,待会儿还赶路呢!”
木随舟随即抬头,惊奇问道:“你和我一同回去吗?”
槲落珊点点头,看着碗里的菜,伸出手却迟迟没夹起来吃。
木随舟高兴道:“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寄尘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你看落珊都激动得饭都没吃多少,”燕衔青安抚性地在桌下碰了碰槲落珊地手臂,又转头朝木随舟说道:“这一路上,就烦劳木兄弟照料她了。”
“欸,你这也太客气了!今日要赶路就不饮酒了,来,我以茶代酒,敬燕兄一杯!”
“木兄弟果然是爽快人!来,干了!”燕衔青举杯,满怀激情道。
槲落珊嘴一撇,极力掩饰自己的眼泪,不让它落下来。
饭后,木随舟把包袱背上后,槲落珊一步三回头,始终没能走出燕衔青的视线。
木随舟不明白,仅仅只是一个短暂的分别,二人即使有多么地如胶似漆,也没必要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燕衔青也不说话,只嘱咐了句“路上小心”就没了。
剩下的千言万语都化作千万道视线,盛进心里,再从眼里溢出来。
木随舟实在是受不了二人之间这黏糊糊的劲儿,在一旁握拳捂住嘴巴干咳。
“放心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燕衔青又说道。
槲小青瞪大眼睛看着两人,低声“呜呜呜”的,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离别的感伤。
槲落珊不再多言,带上剑,便头也没回一直往前走,直至消失在丛林里,燕衔青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槲小青追了出去,跑到一半,看见燕衔青还在原地,愣在半路上不知所措。
燕衔青朝它招手,出声唤它:“小青,回来,”
听见呼唤,槲小青摇着尾巴朝他奔来,哼哼唧唧的晃悠着它的大脑袋,像个孩童一般朝他撒娇。
燕衔青摸摸它的脑袋,给它解释道:“你娘亲只是去看望她侄子去了,她还会回来的,我们就在家里等她回来就好。”
缓了一会儿,燕衔青不知想到什么,又虚曲起食指,轻轻敲点在槲小青的大脑袋上,轻声笑着道:“对了,也不知道你那表哥会不会喜欢你,到时候你可别淘气啊!”
槲小青自然不懂他说的什么,只歪着头看他。
院子本来就清净,突然少了个人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燕衔青如往常那般,找个椅子躺在院里吹风,偶尔在空白的纸上写下几行诗。
槲小青趴在它脚边,呼噜声此起彼伏,睡得安稳,好像暂时忘记了小院里少了一个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