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树上,一只松鼠摇着蓬松的尾巴,两只小爪子捧着生涩的野果在啃,憨态可掬的样子好不惹人怜爱。
“哗啦哗啦”一阵水声响起,一双骨骼纤长的手拧干帕子,那人拿着帕子来到床前,侧身坐下。
将被窝里的人发丝拢到一边,顺手摸摸了睡梦中醒来的人脸庞。
坐着的人眼里饱含爱意与温柔,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温言出声道:“阿眠,起来啦!”
说着,便抬起人后颈,顺势把屁股挪过去,把人往上一捞,让人斜靠在自己怀里,在人还迷糊不清醒间,就把温热的帕子盖人脸上。
“唔~”
怀中人不满得嘟囔起来,推拒着人不让其给自己擦脸,抬手挡住额头,含糊不清的支吾道:“嗯~别弄我!很困啊!”
把挡住额头的手臂拨开,不由笑着道:“呵呵,没想弄你,来擦把脸,在眯一会儿就得起来了啊。”
说罢,不管人还在迷糊中,就把脸和脖子给人仔仔细细擦了几遍,又去换了水和帕子。
可不等人给他擦洗身子时,躺着的人率先就不干了,半睁半闭一只眼,含糊其辞道:“不许你碰我,你个骗子!”
掀了一半的薄被也没掀开,又被严严实实捂了回去,还伴随着一声声含泪泣下的责怪:“槲寄尘,骗人的小狗!”
闻言,扯被子的手一愣,帕子被攥紧了又松。
后者轻叹一口气后,又忍不住浅浅低笑起来,耐着性子哄道:“嗯,我是小狗。”
“哼!”躺着的人翻了个身,眉头皱起,继续嘟囔道:“你本来就是。”
见床上的人实在是困得慌,槲寄尘干脆也不磨叽了,重新拧了帕子就掀开被子给人擦洗起来。
刚开始木清眠还扭动着身子想躲,槲寄尘按不住便给人一巴掌招呼在身上,这下人老实了,任凭槲寄尘摆弄。
身体倒是不反抗了,但撇着的嘴和眼里的幽怨却一点没落的进了槲寄尘眼睛里,看得槲寄尘眼尾弯弯。
槲寄尘起了个大清早,就干了烧热水给人擦洗这一个活。
听着轻松,实则不然。
等木清眠再次进入梦乡时,槲寄尘累得出了一身汗,喝了几口茶后,又任劳任怨的起身去给人弄饭菜去了。
连续几天的雨水,好似淋走了槲寄尘心中的焦作不安。
原之野恢复如常,依然是个冷脸淡漠的少年,唯有在提及木随舟时,脸色却越发阴沉,人也越发沉迷,其他一切照旧。
那次突如其来的离开,到现在槲寄尘也不知道缘由,原之野一直闭口不谈。
这话少的可怜的人还怎么个旁敲侧击法?槲寄尘不住纳闷得想。
见原之野进了灶房,槲寄尘抓住为数不多的机会搭话道:“吃了吗?没吃的话待会儿一起吧。”
少年依然冷酷:“吃了,不用管我。”
“哦,”槲寄尘低头,切菜的手又继续。
锅里水开了,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槲寄尘忙不迭把面条放进去。
等拿筷子搅散的一个低头间,原之野已经走了,只留给槲寄尘一个决绝的背影。
“诶!”槲寄尘轻叹口气,把柴火添了一些,盖好锅盖,在另一口小灶上炒着拌面的佐菜。
面好后,槲寄尘一半往碗里捞面,一遍回想这都是第几次了。
原之野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每次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搪塞了过去,要不然,压根就不给你开口问的机会,从不与人多言。
槲寄尘感觉额头的筋直抽抽,想起上一次他和木清眠把人堵着,却愣是一个字也没问出来,反而被原之野嘲讽指责,骂得个狗血淋头!
遥想当初,言犹在耳。
“对,我冷漠,哪有你如今良人相伴,自然是看江湖险恶都良善了几分!”
“你着急,那你就去找啊!问我有什么用!”
“你管我呢!”
“之前也没见你管,怎么,现在心血来潮了就大发慈悲想着慰问一下我这个伤员了啊?!”
“他木清眠对你不是那么重要吗?你只管他一个人就好了,还管我和大爷干什么?”
“……”
槲寄尘听了,肺都要气炸了,薅着人一顿打。
木清眠劝不住,连解释都没来得及,两人就大打出手,那架势可比之前猛多了,势有不把人打服就不收手的打算。
最后各自脸上都挂了彩,就连劝架的木清眠也挨了几拳,疼得他直抽冷气。
最后三人累了,都瘫在地上,槲寄尘喘着粗气,不死心地还絮絮叨叨得给人解释。
得了原之野一个白眼和“色令智昏,见色忘义”的称谓。
木清眠当然未能免俗,成功获得一个“勾魂木七”的称号。
原之野骂他一双狐狸眼,就把槲寄尘勾得失魂落魄的。抛下出生入死的大爷和他这位兄弟,眼巴巴就追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