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村长坐在椅子上,捂嘴连咳了几声,才慢悠悠对跪着的人说道:“说说吧,那个人到底什么来历?你怎么找到他的?”
龙暮立马起身,揉揉发麻的双腿,还没站直就被安洋喝斥道:“让你起来了吗?你就起来了,赶紧跪好!”
龙暮探头望向村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
“诶!行了,你不要那副样子看我,我看到就烦,一天天就不务正业!”村长气愤道。
见村长没阻止,龙暮在安洋愤恨的眼神中终于坐上了凳子。
龙暮一边用手捶打着大腿,一边唉声叹气的,倒是让来兴师问罪的村长和安洋,一时没机会开口去质问他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龙暮狂灌了一壶茶,狼吞虎咽的吃点心。
安洋几次欲打断他,但都被村长阻止了。
感觉差不多了,村长才问他道:“龙暮,你也吃吃喝喝,弄了半天了,还是赶快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龙暮沉默良久,半晌才吐出一句:“我也不清楚。”
安洋顺势就想伸手打他了,手举了半天也没落到他身上。
龙暮一脸沉闷道:“村长,安叔,我是真的不晓得,并且也不是我找到他嘞,而是阿黎找到嘞,至于阿黎是啷个找到嘞,我也不清楚。”
安洋气得跺脚,手一指,就要一巴掌拍他肩头上去,气道:“哦,你像个大尾巴羊一样,慢腾腾地就给我来一句“不清楚”?!”
龙暮道:“人是阿黎找到的,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她就跑了,这也能怪我咯?”
安洋不耐烦地撸起袖子道:“意思是还怪我不该问咯?老子真想给你一鞋底板扇去!”
龙暮坐在凳子上,身子不偏不倚,丝毫不慌,就像知道那巴掌未必会真的落在身上一样。
安洋看着他就来气,所以背过身去,在厅里走来走去,气得在屋里转了好几圈。
村长苦口婆心地劝他道:“安洋,你好生和他说吗,啷个大的娃儿了,囊个还兴动手打嘛,都是半大小伙子了,一晃都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你讲道理嘛!”
安洋气哼哼地拿手指点点龙暮,道:“那也要他耳朵听得进去啊!你看他嘛,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哪里听得进去我们这些老代年讲的话咯!”
村长努努嘴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沉默半晌,才憋出一句:“娃儿长大了就好了嘛!”
安洋道:“他都不小了,都有十四啦,还当他是小娃儿唛?”
“所以啊,我才让你给他讲道理啊,他都这么打了,肯定听得懂啊!”
见他们在为自己到底是打人还是小孩儿的事,在争论不休,这天就要亮了。
龙暮急忙打断道:“停停停!村长、安叔,你们还是赶紧说事吧!一会儿天就快亮咯,陆陆续续还会有人来的,到时候可怎么办哦!”
“这不是应该问你唛?人不是你带回来的唛?”安洋没好气道。端了茶又放下,因为气愤,所以茶碗被重重放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龙暮一拍大腿,激动道:“所以啊,我才来找你们商量啊!不然你以为哟,我一个小娃儿能去应付那种大场面唛?肯定还是要你们这种有威望和见识的人才搞得定卅!”
村长笑道:“哟哟哟,你现在倒是会说话了,嘴巴少嚼,赶紧说啊,我们好想对策欸!”
三人不知说到了几时,当天光大亮后,祠堂里只有一个栽倒在地的人。
龙暮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揉揉僵硬的脖子,旁若无人地回了他的住所。
鸡鸣带来破晓的霞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山峰,穿过木式的方形窗,落进屋子里,洒在木清眠的脸上。
槲寄尘睁眼,偏头伸手给身旁的人拢了拢被子,一晃眼就眼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