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山上,云雾与山齐,积雪常年不化,雾障常有。
山中白骨深埋,有人的,也有兽类的。
毒物众多,草药也多,常有人冒险而来,或在此殒命,或侥幸死里逃生,缺胳膊少腿的逃回山下。
雷山看着近在眼前,但槲寄尘他们却离它相去甚远。
中间隔了好几座山川,要不停地翻越,才能一睹它的真颜。
只有一匹驮东西的马,三人的速度比之从前,慢了不少,这完全是靠脚掌去丈量距离啊。
原之野气喘吁吁指着他面前道:“前面有个破庙,我们今晚就在那儿歇下吧!”
他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这与平常和槲寄尘被半路聊下你追我赶的时间大不相同,那时候好歹走累了,至少还有马可以骑。
现在全靠走,那可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
木随舟看天色也差不多了,点头道:“甚好,那就如此吧。”
槲寄尘累得冒汗,不过倒是没像原之野一样,含胸驼背的,就快趴在地上去了。
昨天才刚下过雨,现在太阳一晒,湿润无比,地面都热气腾腾的。
三人到了破庙一铺上油布,垫上毯子,就瘫倒在地上,累得不想动弹。
还是槲寄尘最后挣扎着起来,拖拉着腿去把马背上的东西放回破庙里,牵他去吃草,然后就在树上睡了一会儿,才把马牵回破庙拴好。
木随舟还没起来,原之野木着一张脸在弄吃的,槲寄尘洗了手也去帮忙。
饭后,木随舟难得的没再让二人去对练了,不过确实在问他们在功法上有没有哪里疑惑不懂的地方,说是要给他们分析分析。
原之野以练蛊为主,其他的武功也没什么大的路数,属于是哪样都沾了一星半点吧。
不过跟着槲寄尘一路练过来,倒也收获颇多,受木随舟指点过,也感受益匪浅。
槲寄尘虽心有疑虑,不过却不是关于自身功法的,也不是关于顺意心法的,更不是关于乘渊步法的。
这些都是靠自己慢慢领悟理解的,大爷虽然能给他解一时的困惑,但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不然一遇到想不明白的事儿就会想找木随舟,或者是其他人,那他何时才能成长?
或者说他现在还没达到对武学造诣有多高深的地步,只是照本宣科,跟着书本上的练罢了,还没有多余的能力去分析出其他问题来。
自然也不是关于解蛊毒的事,就只剩下媚毒的事儿了,但槲寄尘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槲寄尘被盯着,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原之野见他迟迟不说话,也仔细盯着他。
一时间,槲寄尘低着头,都能把鞋尖盯出个洞。
火光摇曳多姿,映照在他脸上,槲寄尘只觉得即使是夜里,他却感到热得慌,脸上也烫得紧。
原之野以为是他不舒服,让他伸手出来要给他把脉,槲寄尘只一个劲儿推脱说没事,死活不伸手。
木随舟看不过去,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不可言说的顾虑,并不急着催他。
只说“让小野给你看看也好,看了才心里有数,遇到什么事才有对策,你觉得呢?。”
槲寄尘拗不过他,只得依言照做。
“啧,”原之野只发出了这么一个音节。
木随舟顿时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这是什么个意思?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山穷水尽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