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眠躺到床上,脑子里不住地想,恐怕再过个三四天就能到达腹地周围了,也不知道槲寄尘他们到哪儿了。
按理来说,他先出发,应该会先到,但是若是他一个人在路上受了伤,或者是被人拦截,那么就可能还会耽误几天才到。
木清眠叹了口气,翻过身感慨道:“诶!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槲寄尘几人已经到了还在江的另一头,只不过木清眠是从江上游过来的,槲寄尘几人则还在江下游罢了。
若木清眠知道他们的距离就是一江之隔,恐怕会对江而吟:我住长江江头,君住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江水。
夜色深沉,没有月亮,也无半点星光,两间帐篷一上一下紧紧挨着。
微弱的光照在人身上,透过帐篷的油布,只剩模糊的身影。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槲寄尘和阿星已经躺着了,或许是因为约接近腹地,槲寄尘越变得紧张起来。
有好一阵都心神不宁的,被路绊倒了几次,或许是担忧到了地方也找不到那个药,也或许是烦恼就算找到了药,也对自己没用。
总之,心不在焉很久了,干什么事都没劲。
是也,槲寄尘在和阿星例行对练的时候,也惨败下风。
木随舟却不管那么多,本来之前是只要阿星打赢了,就可以休息了。尽管知道他们可能并不会老老实实的对练,但只要在练,那就是好的。
至于到了最后阿星到底没赢,木随舟并不那么关心,只要他们两个大半夜才回来睡觉就行。
要是太晚了也没关系,第二天早上迟一点出发就是了,大不了晚上也抹黑赶路。
今天看到槲寄尘这个样子,木随舟转变了思路,让槲寄尘赢了阿星才可以睡。
结果显而易见,槲寄尘在阿星的十招之内就败下阵来,得到了木随舟开小灶似的关照,硬是讲到了大半夜。
槲寄尘左思右想,睡不着,问木随舟道:“大爷,明天我们直接过江去吗?”
木随舟还没回话,原之野啧了一声,就插话道:“不直接过去,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玩几天?”
槲寄尘也啧了一声,不满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不是欠打?”
“那也不看你问的是什么话?”原之野切了一声,鄙夷不屑道:“你那不是明知故问嘛!”
木随舟翻过身去,拿手腕盖住耳朵,不听他们之间幼稚的斗嘴。
槲寄尘没听到木随舟回答,以为他应该睡下了,不再言语。
原之野见他突然不吭声了,没拿话堵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他俩天天打,天天拌嘴,已经让木随舟习惯了,刚开始还会劝,后来等他们吵凶了,就让他们出去继续练。
原之野问道:“诶,你睡了?”
“睡了。”
“睡了,你还说话?”原之野支起手肘,撑着脑袋,朝他低声道。
“梦话。”
“…”原之野顿时不出声了,虽然已经习惯了槲寄尘一贯的口吻,但是还是被这句话郁闷无语住了。
夜深了,越安静,有时思绪会越清醒。
困意来袭,槲寄尘已经经受不住连续好多天的忙碌了。
不停地赶路,不停地对练,不停地去上山打猎,下水摸鱼,早就身心俱疲。但此时却毫无睡意。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拖着一副病泱泱的身子,来到这江边,过了江再往前走个大约三天就到腹地周围了。
只要找到进去苗寨的路,那就离希望越来越近了。
但也意味着危险离危险越近,到时候争抢药的人肯定多得数不过来,自己几乎没什么胜算。
同时,要是木清眠也来了的话,难免不会遇到,不知再见到他时,又是什么样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