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梅不是开玩笑的,她其实这两日一直在陆续给大儿一家收拾东西呢。
吃吃喝喝自不必说,铺铺盖盖什么的也都给翻厚了的,就差临走前,把随身用的卷起来了。
大儿说来前地窝子已经掏好了,他和几个工友一起掏的,足够大,一家五口够住,还在门口做了矮墙半隔断,里间睡人,外间做饭。
就差铺铺盖盖进场了,宿舍他也排上号了,除了过年这几天,基建队一直没停点儿,早一点明年夏天,最迟明年底,就能挪到地上头去。
原本儿子外头下苦,儿媳妇搁这头把孙子带好,也没什么不好的,可他们自己说要过到一处去的,是苦是甜的,都是自己选的。
自己懒的做那恶婆婆。
另一个也有私心,儿媳妇过去了,万一人手不够,也弄个啥身份的,不比在这儿干耗着的强?
她私底下和当家的没少嘀嘀咕咕,明面儿上是都由儿女自己,实际上内心里也是赞成的。
至于小孙子们,哎,舍不得能咋?实在是双拳难敌六手啊。
邱玉玲没怎么听到他们提这些,只知道要走,具体怎么个安顿法儿,是些啥章程,她一概不知。
这会子正好也说到这儿了,她就多嘴问了一句,“咱都过去吗?”
“后儿你大哥大嫂先拉着东西过去,大树也去,去了帮衬着看看,还差个啥,等他们去了把窝里弄暖和了,再叫他陪着你大嫂回来接娃。”
李青梅的话才一落地,邱玉玲就自己挑上了活计。
“那叫我三哥搁家看娃娃,我跟过去看看呗,我去瞅瞅那边的地窝子。”一想到三个小豆丁也去睡地窖,她这被操磨的磐石心,就有点儿不落忍了。
“天寒地冻的,叫他们去,你乖乖搁家待着。实在想去了,等你嫂子接娃娃的时候你再去。”
事儿就被邱母这么一通安排,明明白白的。
邱大山不说话,黄朵儿也默认,全然没有什么意见。
邱大树~意见不重要,他的弟位向来稳固。
入夜,邱玉玲陪着邱母边收拾伙房里的猎物,边唠东唠西的。
“娘,这一趟能拿的下吧?粮食啥的不得带点儿过去吗?还有那锅碗瓢盆啥的,家里也没有多余的,不行先把巷子里的弄走,我回头再想辙。”
“不用,那锅太大了,你大哥说就用个小泥炉子,他自己想辙弄,就是炕不方便烧,排不出去烟,愁人的很。”
“把他们那屋的炉筒子卸过去呗,到时候再沏个连炕的炉子,一烧火,炕也热了,屋子也暖了,炉筒子一路架到那地窖外头不就行了。”
“什么地窖,地窝子。还真是的哎,明儿我就给你大哥一说,不行了到时候叫你爹一并过去,他会盘炉子。
这么着一来,娃娃们也少糟些罪。哎,别看娘一天被他们几个嚎叫的头疼,一想见不着了,这心里头还难受,比你们几个离了我还难受。”
“瞧您,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法儿,当着亲闺女的面都这么说,也不怕我闹心,他们才来几日,这就把我和其他哥哥顶出去啦?”
说着还不怀好意的撞了下邱母的肩膀。
“哎哟,你这丫头,差点把我掀地上。”邱母不防神,差点被撞个趔趄。
邱玉玲不好意思的呲了呲牙,力使大了,没收住,“谁叫您先偏心眼儿的,十几岁的宝宝也是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