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只手扶在春野樱肩膀上,试图唤回她的注意力,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掌心有多热:“你没事吧?”
他好像整个人都要烧着了。
尤其是在她抬起头时不小心磕在他的下巴上,让他不由得闷哼一声,扉间尽力往身后的石墙上靠,但这无济于事。
但同时他庆幸樱没办法真正抬起头开看着他,而且这里太黑了,她肯定看不到他变红的脸颊——扉间知道他一定已经快要冒烟了,他的颧骨在发烧。
如果这会儿他们都在太阳底下,春野樱一定会感叹扉间的脸红程度——真的有人类能脸红成这样吗?
春野樱到底回答了什么,而他又说了什么,扉间根本就记不清。
他只知道樱在回过神来之后僵住了。
紧接着,他自己也变得僵硬起来,对于他们这样只能称得上是熟识的关系来说,实在是……有些尴尬。
扉间尽可能快地帮春野樱转过身,这样他就好尽快和她分开,让他的迷路的理智重新找到自己。
但他还不得不摸索着找到樱的手,这样就能帮她解开缠了过多圈的丝线。
可有那么一瞬间,就好像他牵住了她的手一样。
从心底涌起的是一种陌生到令扉间畏缩的感觉,一切都不再在他的掌控之下了,这甚至让他感到惊惶。扉间讨厌他不能掌控的局势,而自从春野樱开始出现在他和大哥的人生当中时,一切都朝着根本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着。
扉间并非不知道上次邀请樱来千手做客时,大家都是怎么在背后说他和樱的,他又不是傻子,也不是不知道人情世故。
只是如果他当时反驳了,大家肯定会起哄的更厉害。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传言不了了之,他们看他不搭理这些话,久而久之也不会再拿这个打趣他。
即便在那个时候,他也问心无愧,毕竟他和樱之间真的没什么,他和大哥都是。族人们也没有恶意,只是他们太少看见他和除了桃华之外的女性接触。
但此时此刻,扉间不敢保证自己还是之前的想法。
他从未考虑过这个。
一直以来,他心里除了实验就是开发忍术,每次族中的长老团催他和大哥赶快把终身大事定下来,他都烦得要死,把柱间推出去当挡箭牌——大哥还没着落呢,为什么总急着问他?
他花更多的时间沉浸在实验室里,让他们无法拉住他说闲话——所有人都知道不能进入实验室打扰他,包括大哥,没有人想在这件事上触霉头惹他生气。
他暂时逃过一劫。
作为弟弟的好处就是,有些时候他可以行使任性的特权。反正有柱间在,他作为族长大概率要选择一位来自大家族的妻子,这让他有理由能逃避这个话题,每一代只和一个大家族结合就足够了,两个只会适得其反。
他甚至完全不想要这些。
扉间不能理解、也不明白,还是实验和忍术让他更加着迷。
然而,即使现在他改变想法了,也不能说明春野樱也想要这些。
她……看起来比他对这种事更不感兴趣。
对于战国时代的女性来说,春野樱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就算这个时候没有结婚,家族也肯定已经为其早早定下未婚夫。
不合群的是他们五个——他和大哥,那两个宇智波,还有樱。
他们四个自然有其他的考量,他们比他们的父辈更早地接手族长的位置,他们一直忙着战争,没有心思考虑别的事情。
但是樱,完全从未提起过这种事,也完全没有任何期待、或者憧憬。
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樱有没有把他们当做异性看待。从雪之国那次的任务时他就察觉到了,樱居然就那么跟他和大哥休息在一个火炕上,连桃华都会在这方面避嫌……
或许她出身于其他大国?扉间听说过在别的国家,观念要更加开放一些,但是在火之国,绝对不是。
一开始扉间以为是因为她的家族中没有人教导她这些,后来发现,樱是个医疗忍者,她不可能不懂这些。但或许正因为她是个医生,他和大哥在她眼里估计和两块肉没什么差别。
……
既然对方不感兴趣,那他也不应该提起。
双脚重新落在踏实的地面上,扉间的精神却依旧像是飘在空中,他注意到樱比刚才要更加沉默。
他忍不住再次为刚刚的事情道歉,樱一定以为过于靠近而感到冒犯。
“没关系,忘了它吧。”他听到春野樱这样说。
即使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即使知道樱什么也不想要,即使这就是事情本来应该有的样子——扉间依旧为被否认而感到消沉。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了。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睿智全都消失不见,而他在为以前他从来不会考虑的事情默默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