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廉用走出去,易红看向蔚明珠,心虚地叫道:“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怕刺客跑来伤害你,所以赶紧出去叫人!”
“跪下!”蔚明珠怒道:“有刺客你不想着保护我,却偷遛出去,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父亲说的对,这府上的人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再不对你们严点,你们都欺到我头上了!”
“小姐”!易红不甘地叫道:“我也是担心你啊!”
“顾嬷嬷,给我掌嘴,多说一句加十巴掌!”蔚明珠喝道。
易红这才被吓到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却是不敢再求情。
顾嬷嬷早被刚才的事吓到了,小姐在沐浴,要是这么多的官兵闯进去,她的清白不就被玷污了吗?闻言上前就给了易红几个耳光,边骂道:“我让你这欺主的奴婢好好反省一下,今天还好小姐没事,她要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向夫人交待!”
易红敢怒不敢言,垂眸掩去了恨意,乖乖地跪着。
“冬竹,进来帮我梳头,我要去看看娘和祖母有没有受到惊吓”!
蔚明珠不顾头发还潮湿,赶紧挽好就向前院跑去,路过莲池时,看到宗政麟和五皇子一人率了一队士兵走过来,她就避到了一边,让两队人先走。
宗政麟和五皇子宗政墨在小桥前停住了,宗政麟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宗政墨,说:“五弟,你动作好快啊,刚才刺客出现时你怎么没在?”
宗政墨面无表情地说:“昨晚受了凉,肚子不舒服去茅房了!皇兄这样问,不会是怀疑刺客是我吧?”
蔚明珠一听这话就下意识地看了看宗政墨,刺客是穿了一件青衫,宗政墨此时身上穿的是白色的锦袍,一尘不染,俊美的脸上神色如常,哪有点受伤的痕迹呢!
想起刚才被刺客把身子都看光了,她恼怒地握紧拳,那刺客最好别撞在她手上,否则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宗政麟打量了一下宗政墨,忽地伸手紧紧握住了宗政墨的手臂一笑说:“五弟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怀疑刺客是你呢!走吧,我们一起去前面看看,那群夫人估计都被吓得花颜失色了。”
宗政墨任他握了一会,才一抖手说:“皇兄请!”
宗政麟扫了一眼他白色的衣袖,看不出任何端倪,才迈步向前走去。
蔚明珠看到宗政墨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反背着手就跟着宗政麟过去了。
刺客是手受了伤吗?蔚明珠了解宗政麟,他一定是起疑了才试探宗政墨,这一握估计用了很多力,如果宗政墨真的受了伤,这一握一定让伤口裂开了。
可是蔚明珠刚才紧紧盯着宗政墨,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似对宗政麟的行为有些不满,连脸色都没变,难道刺客真的不是他?
蔚明珠跟在两个皇子后面到了前院,戏已经停了,桌子东倒西歪,祖母一行人被七皇子和父亲的侍卫护着围在了一角,蔚瑾瑜也在,和蔚敬之,蔚敬明一起守着这些夫人。
太子前面站满了侍卫,太子满面怒色,地上躺了一具尸体,离得远也看不清是男是女。
看见蔚明珠过来,蔚瑾瑜跑上前叫道:“珠儿,你没事吧?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我口渴去找了点水喝,不小心掉到了莲池里就回去换衣服,祖母,你们没事吧?”蔚明珠上前关心地问道。
祖母毕竟是官家小姐出身,虽然也受了惊吓,却很快镇定下来,让蔚廉用先派人把这些夫人送走。她过寿辰出了这样大的事已经顾不上扫兴,只想着别牵连到蔚家就行。
蔚明珠帮着蔚瑾瑜和父亲派人一一把诸位夫人送回去,太子没抓到刺客,就迁怒于那具尸体,让士兵拖出去挂在城门上鞭尸示众。
蔚廉用等太子一行人一走,就和蔚廉昌进宫向皇上请罪。
蔚瑾瑜和蔚敬之,二姨娘全被叫进了老祖母院子里,老祖母端坐在太师椅上,蔚明珠一见这架势就在心里暗笑,二姨娘要倒霉了。
且不说今日祖母寿辰被混进了刺客的事,就说做新衣的事,二姨娘都逃不过这顿惩罚,蔚明珠垂眸暗想着,是不是借这个机会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拢到自己手中呢?
只是她今日已经出过一次风头,要是急于求成,老祖母一定会疑心的,还是缓着点吧!
“李婉纱,你给我跪下!”老祖母一张口就怒喝道。
二姨娘被吓了一跳,往前走了两步就跪了下来,不等老祖母开口就急急分辨道:“老夫人,衣服的事真的是误会啊!我遵照老夫人的意思已经让绣娘给各位小姐准备了衣料,是绣房那边活太多,一时没做出来,等我催催她们,尽快给各位小姐做好!”
“啪!”老祖母抬起身边的茶盅猛地就砸到了二姨娘身上,怒道:“你还给我狡辩,今天我这块老脸和老二的脸面都给你丢光了!我蔚家是什么人家,还少几个给小姐们做衣服的银子吗?你竟然敢阳奉阴违,我要不好好整治一下你,人家还真当我蔚府没人了!来人,先把她拖出去上家法,打二十大板再回来说话!”
蔚敬之一听就上前跪下说:“老祖母饶命啊,我娘身体不好,这二十大板会要了她的命的!祖母,姨娘也不是故意克扣各位小姐的衣服钱,实在是今年庄子上收成不好,入不敷出,祖母寿辰又请了这么多人,姨娘想让祖母的寿辰办得风风光光,所以……”
“住口!”老祖母还不知道自己家什么情况啊,听到蔚敬之竟然当众把过失都推到自己身上,不由恼羞成怒地吼道:“这么说都是老身的错了?是老身叫她克扣各位小姐的衣服钱为老身办寿辰吗?那她为什么不连你们的衣服钱也一起克扣?”
蔚敬之就说不出话来,不禁暗暗有些懊悔,不该眼皮子浅,依着母亲穿了新衣出来。
蔚明珠一见老祖母下不了台,此时不落井下石她就不是她了。
她上前一步说:“二哥这话又不地道了,今年庄子收成不好,不代表往年收成不好啊?何况除了庄子,我蔚家还有十几间店铺,加上大伯母陪嫁的几间银铺,三叔母和四叔母还有我母亲名下的店面,那么大的家业,我就不信给祖母做个寿辰就要克扣各位小姐的衣服钱!祖母,如果我们蔚家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那珠儿还真要怀疑二姨娘当家的水平。真要不行,还是让能者上吧,免得再过些日子,我们几位小姐都要沦落到街上要饭了!”
三叔母一听就上前说:“祖母,五小姐说的对,大伯母家的银铺最少一年也有十多万的盈利,加上我们三房,四房还有二房的收入一年都上百万,怎么就办个寿辰就要克扣小姐们的衣服钱呢!”
二姨娘一听就急急声辩道:“三夫人,话不能这样说啊,这年头生意一年比一年难做,老祖母也是知道的!蔚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一天的开支都是近千两银子,这还是节省着用,再加上平日和各府礼尚往来的应酬,就算有上百万两也不够用啊!”
四叔母嘴笨,也不懂经营之道,闻言想想这一大个家,二姨娘也不容易,就上前帮腔说:“三夫人,姨娘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生意难做,前些日子不是还关了几家不赚钱的店铺吗?二姨娘也不容易,你们就多体谅一点吧!”
三叔母一听就气恼地剐了她一眼,骂道:“怎么体谅,我还不够体谅她吗?平日她用公里的银子给她女儿儿子买金银首饰我就忍了,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不过就几十两银子的衣服钱也要克扣,还真没把我们当活人吗?老祖母,你今天一定要给个公道,否则……否则就请祖母给我们分家吧!我三房有多少收入用多少,就算入不敷出也自己挨着,决不会眼红别人!”
老祖母一听就火大地一拍桌子骂道:“放肆,我蔚家绝对没有父母还在世就分家的理,要分家,等我和你祖父百年后你们再分吧!我们看不到就不怕别人笑话了!”
蔚明珠一见祖母被气得喘不过气,赶紧乖顺地上前给她顺气,边让冬竹倒了杯茶过来,喂祖母喝了才缓缓说道:“三叔母,你也别意气用事,今日之事是二姨娘做的不对!一会等父亲回来一定会给三叔母一个交代的!分家之事三叔母就别提了,被三叔父知道的话一定会很生气的。”
蔚家几个儿子都是孝子,都很敬重老夫人和老将军,蔚明珠这话也不是危言耸听。
三叔母一听就愤愤地说道:“不分家难道由着她继续糟蹋家业啊!现在都这样,我怕再等几年,还真得像你说的大家都上街要饭了!”
老祖母就沉吟起来,她给二姨娘管家也是看二姨娘比较听自己的话,要是换了别人,还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呢?
蔚明珠在心里腹诽了一下,蔚家这么大家业,老祖母却似守财奴一样,也不知道要留着那么多银子看着满足虚荣心还是想拿去陪葬,她当然不会放任她这样下去,不管怎么样,至少属于自己母亲的那份,她一定要拿回来。
想到这,她上前说道:“祖母,既然二姨娘管不好家,不如就让三夫人一起管家吧,大家群策群力,互相监督,总能把家管好的!”
蔚亦莲一听眼睛一亮,上前说:“五妹妹说的对,能者居上,让我娘帮着管家,也免得李姨娘中饱私囊,把我们蔚家的钱都亏空了!”
老祖母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蔚亦莲这话说的很难听,谁不知道二姨娘是自己面前的红人啊,说她中饱私囊,倒不如说自己中饱私囊吧!
蔚明珠见她犹豫不决,索性再点一把火,柔声说:“祖母,霍夫人刚才可是对二姨娘很不满,霍夫人火爆脾气,要是祖母依然让二姨娘管家,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珠儿想霍夫人一定会去告御状的。到时,我们蔚家的脸就丢到朝廷了,还会让皇上对爹和叔父们不满,祖母,为了我们蔚家,你可要仔细掂量啊!”
老祖母被她这话当头棒喝,在心里骂自己老糊涂了。今日这事已经让诸位夫人对二姨娘留下了虐待嫡女的坏印象,她要是再用二姨娘,还不知道她们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下几个儿媳,其他的慢慢再说。
想到这,她就沉声说:“行了,三房家的,从明日开始就参与管家,二姨娘,你把库房的钥匙交给三房家的,以后帮衬着点一起管家吧!现在去领罚吧!”
“啊……”二姨娘呆住了,丢了权利不说还要挨板子,她不由恼怒地瞪向三夫人和蔚亦莲,今日这事不是她们又怎么会惹出来呢!
蔚亦莲见她看过来,得意地瞪了回去,凉凉地说道:“二姨娘,你没听到祖母的话吧,赶紧把库房钥匙交出来去领罚吧!”
蔚敬之还跪着,闻言磕下了头去说:“祖母,我娘身体不好,欠债子还,孙儿愿意代母亲领罚,还望祖母成全!”
老祖母看了看他,笑了一下说:“敬之还真是孝子,行了,你愿意代罚,祖母也不能拦着你尽孝吧!就准了!”
“谢过祖母!”蔚敬之起身,盯了一眼蔚明珠,就走出去领罚了。
蔚明珠冷冷一笑,这蔚敬之也是聪明人,这挨了板子倒落得个孝子的名誉,让世人都高看他一眼,父亲那边也交待了,还真是两全其美啊!
哼,她也不急,慢慢来吧,她一定会撕下他伪善的面具的!
回到自己院中,易红还跪着,蔚明珠当没看见一样走了进去,让冬竹给自己端了吃的,悠闲地吃了起来。
冬竹在旁边抱怨道:“小姐,今天老夫人那么赏识你,你怎么不向老夫人求情,免了自己禁足的惩罚呢?”
蔚明珠一笑说:“禁足有什么不好啊!外面那些麻烦事眼不见心不烦,就让她们乱去吧,我乐得逍遥呢!”
冬竹急道:“可是要被禁足三个月啊,小姐你就不怕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