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老夫人也有点失望,兴致怏怏地坐回去,蔚瑾瑜见状就上前,还没说话,蔚明珠就笑道:“祖母,你别急,你再好好看看!”
她示意冬竹和胭脂抬着画往后走了十来步,才说:“祖母,您请看!”
众人的目光都好奇地看过去,奇了,刚才看上去还是一堆颜料的画纸竟然凸显出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来,身着二品夫人的诰命服,端坐在太师椅上,含笑看着众人,那感觉似乎一眨眼就会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宗政麟一见这神奇的画像眼睛就睁大了,下意识地看了看蔚明珠,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有如此神奇的画作,真是不可貌相啊!
“太神奇了,怎么会这样啊?”
众人都交头接耳起来,蔚老夫人一见这华贵的妇人就是自己,就乐得合不拢嘴,招手让蔚明珠到身边,惊喜地问道:“珠儿,你是怎么画出来的这种画,太美了!”
蔚明珠乖巧地说:“祖母,这画是我想了几天才画出来的,祖母把它放在祠堂里,以后大家看见这画就能想起祖母来,您说可好?”
“好……好……”老祖母一想到自己百年之后,蔚家的子子孙孙一见到这画就如见到自己,那份虚弱心就得到了强烈的满足,拉着蔚明珠的手说:“等改天你也给你祖父画一副,并排挂着,那才更美!”
“这没问题,改天珠儿就给祖父画!”蔚明珠一口答应。
众人都围上前欣赏这画,都很好奇这新式的作画手法,七皇子宗政飏碍于身份不能像那些妇人一样围上来看,忍不住问宗政墨:“五哥,你不是很喜欢画吗?你可说得出这是什么流派的手法?”
宗政墨摇了摇头,有些好奇地看了蔚明珠一眼,这小丫头是哪学来的,纵是他师承当代的金石大师赵呎,也对此种手法闻所未闻!
太子宗政泽就没这么多顾虑了,看到那栩栩如生的老夫人样子,眼睛一转就想到皇上,如果能让这丫头帮自己画一幅送给皇上,那不是会让龙心大悦吗?
想到这他就笑问道:“五小姐,你这是跟谁学的画啊,这叫什么流派?”
蔚明珠早已经想好怎么回答,闻言就不慌不忙地说:“这是明珠在街上看到一个西域商人画作中的一种风格。据那位西域商人说这种风格画出来的画叫油画,明珠很喜欢这种表现手法,就向他学习了,回来研究了好几天才找到一点窍门就拿出来献丑了。”
“怎么是献丑呢!你画得很好呢!”此时盛行国画,水墨色彩一和蔚明珠这样奢华的风格相比就黯然失色,宗政泽趁机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说:“五小姐,改天你有空能帮本宫画一副吗?画得好本宫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蔚明珠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闻言大方地一笑说:“殿下说什么感谢的话,只要殿下不嫌弃明珠才疏浅陋,明珠就献丑了!”
蔚明珠话才落音,那些贵妇人就纷纷上前围住她,大意也是要求蔚明珠帮自己作画,谁不想有这样美美一副肖像画啊!
蔚明珠让冬竹一一记下了她们的名字,承诺有空就帮她们画。
蔚老夫人一见蔚明珠如此受欢迎,对她的怨气早全消了,也不在意她抢了自己的风头,乐呵呵地对那些称赞蔚明珠的夫人们夸耀起自己的孙女来,还谦虚地说:“这丫头平时好动,你们就该给她找点事做做,这样也好磨磨她的性子!”
蔚明珠虽然扭转了老夫人对自己的看法,也获得了众位夫人对自己的改观,却没得意忘形,她可记得今天是祖母的寿辰,万万不能抢了祖母的风头,就让冬竹把那些要求画的人带到一边登记,别影响祖母的心情。
蔚飞燕早被气得眼红了,见蔚明珠把自己的风头完完全全盖了下去,她不甘地扯了扯母亲的衣服。
二姨娘会意,上前说:“老夫人,仪式结束,该请客人们到前院喝茶看戏了,老爷给老夫人请了一个戏班,今天唱的都是老夫人喜欢的折子。”
老夫人这一生最大的喜好就是听戏,闻言就笑道:“那都过去吧!”
蔚廉用就先邀请太子和几位皇子移驾过去,蔚瑾瑜陪着舒云父子也一起过去了。
凌羽瞪了一眼蔚明珠,转身也跟着去了。
蔚飞燕得意地看了一眼蔚明珠,巧笑嫣然地招呼各位夫人一起去看戏,除了几个还在登记外,其他的夫人就跟着过去了。
蔚明珠瞟了一眼蔚飞燕,暗暗一笑,她眼尖,刚才已经看到蔚亦莲的丫鬟趁人多在蔚飞燕的裙子上做了很多手脚,她就等着看蔚飞燕一会出丑吧!
她落后了几步,陪冬竹她们登记完才和几位夫人一起往前院走去,才到半路上就听到了尖叫声。
蔚明珠有些扫兴地撇撇嘴,这好戏要是当着几个皇子上演,那不是更精彩吗?现在算她运气好,丢人没丢到心上人面前了。
“发生什么事了?”
几位夫人被尖叫声吓了一跳,忙使自己的丫鬟过去看,还没到近处,就听见蔚飞燕的叫声:“蔚亦莲,一定是你,你妒忌我穿得比你好,就让你的丫鬟毁了我的衣裙,我一定要让祖母帮我做主!”
“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丫鬟毁了你的裙子?”蔚亦莲不甘示弱地冷笑:“捉贼捉双,你没有证据在这狗咬什么?你要找祖母就去找吧!我奉陪!我倒要看看你们母女怎么自圆其说……”
蔚明珠见她还要再说下去,就上前打断了她的话,说:“莲姐姐,快别闹了,今天是祖母的寿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别惹人笑话!”
蔚明珠不这样说还好,一说蔚亦莲就忍不住了,看看她身后的几个夫人,一赌气就跑过来拉着其中一个夫人说:“霍夫人,你来帮我们评评理,祖母寿辰,老夫人恩惠,说给我们几个小姐都做套新衣好在她寿辰上喜庆一下,二姨娘却阳奉阴违,只给她的女儿和儿子做了新衣,她一个庶女都比我们这些嫡女穿得好,这不是寒碜我们吗?”
她说到这就忍不住掉下了泪,边抹泪边说:“我也不是眼皮子浅的人,她穿新衣我根本不在乎,只是她自己勾破了裙子还要怪到我头上,咽不下这口气而已。霍夫人,我是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三房从来没拿银子回家,所以才让一个姨娘都欺到了我们头上。好歹我爹也是朝中大臣,亦莲可不想给爹传出这样的名声!”
霍夫人是四叔母的堂姐,自己堂妹因为生了一对鸳鸯胎受老夫人冷遇的事她早看不顺眼了,一听这话就下意识地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侄女蔚梅茵,一见她也没新衣穿,再看看蔚飞燕就算撕破了的裙子都是今年最新款的布料,那火就腾腾地往上冒起来。
好歹自家侄女也是嫡女,也没新衣穿,这成何体统啊!
蔚飞燕一见她的表情就暗叫坏了,赶紧声辩道:“霍夫人,哪像她说的这样啊,我娘都给几位小姐做了,只是绣娘那边活儿太多,一时赶不完而已!”
蔚明珠笑了笑说:“也许真是这样吧!莲姐姐你先别急,说不定明天新衣就送来了!”
蔚亦莲瞪了她一眼,冷笑道:“蔚飞燕,你别撒谎了!绣娘都没给我量身子,她怎么给我做衣服?梅茵,你说,绣娘给你量衣服了吗?”
梅茵慌张地摇了摇头,蔚亦莲又问蔚余妍:“你呢,绣娘给你量了吗?”
蔚余妍也摇了摇头,就躲到了奶娘身后。
霍夫人一见这架势,更是火冒三丈,蔚余妍她爹战死在沙场,皇上可是给了一笔很丰厚的抚恤金,她穿成这样,他日老夫人到地下怎么有脸去见她爹呢!
“走,我帮你们去讨个说法去!”霍夫人性子火爆,最见不得的就是男人宠妾灭妻,她男人是御史,被她管得严严的,在家里别说纳妾,和丫鬟多说一句都不敢。
霍夫人有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娶亲,在上书房做事,另一个今年也满十七了,霍夫人原有意和蔚家亲上加亲,看上了蔚亦莲,正观察她呢!
这也是蔚亦莲为什么不抓别人,一来就抓住她的主要原因。
未来的儿媳和自己的侄女受了这样大的委屈,霍夫人能咽下这口气她就不是她了!
她风风火火地拖着蔚余妍和蔚飞燕闯到前院,一张口就雷霆般地叫道:“蔚廉用,你给我过来,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虐待我的侄女,闹到皇上那,我也要请皇上帮我评评这个理!”
蔚廉用正和太子几个朝臣坐在前排喝茶,霍夫人这一叫就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们身上,特别是蔚飞燕被撕破的裙子上。
老夫人一见蔚飞燕裙子破破烂烂的,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蔚明珠这时不宜出头,就往后落了几步,走到了自己母亲身边。
霍夫人拉着蔚亦莲和蔚飞燕就冲到了前面,指着蔚廉用骂道:“蔚廉用,我问你,你们可有分家?”
蔚廉用皱了皱眉头,起身说:“父母都在世,我蔚家哪有分家的理,霍夫人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四妹婿在边疆替皇上守边,他的俸禄都是朝中按时拨给蔚家的,既然没有分家,为何你的姨娘给老夫人做寿做新衣却只做她儿女的,我侄女侄儿都没分到?”
霍夫人火爆地把蔚飞燕推向前,叫道:“不但如此,大伯家的余妍也没新衣,三叔家的女儿也没新衣,她们可都是你蔚家嫡亲的女儿,这穿着还不如二房的庶女,凭这就可想而知平日还不知道怎么受欺负了!你这蔚家的族长到底是怎么当的?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们就去皇上面前评评理去!”
蔚廉用平日朝务繁忙,哪有空管家,根本不知道这些内室的事,一听这话就下意识地看向了二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