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两眼盯着面前的蟹壳。
他安静了许久。
“若我不答应呢?”
段明月抬手按住他的手背。
他的手紧握成拳,凸起指骨硌在她柔软的掌心。
段明月柔声道:“过去三年,我活得毫无尊严,所以以后,我想像个人一样活着。”
她知道她的要求是在为难他。
易地而处,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她都不愿放弃他的生命。
但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同一块烂肉苟延残喘地活着。
雁长空动了动嘴角:“我必须答应,是吗?”
“你可以不答应,”段明月坚定道,“倘若真到那天,我也有法子了结自己。”
雁长空抬眼看向她。
段明月微笑着,眼眶微湿。
雁长空的目光锁住她的脸庞,忽然将她一把拉过去,抱入怀中。
“我答应你。”雁长空道,“但你必须嫁给我。”
他的嗓音又低又哑,仿佛喉咙里含着一片刀刃,每一字都似涌出血来。
段明月的心一紧。
她的全身失去力气,仿佛毒性蔓延,一阵阵发麻,一颗心却狂跳不止。
自从那晚她在他面前崩溃大哭,他们就似回到了三年前,甚至比三年前更多了几分亲密。
雁长空只要忙完军务,就会去安济坊接她。
刚开始段明月有些不自在,雁长空却道:“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只这一句话便让段明月心软。
那时,雁长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紧接着又道:“除非你能逃出梁州,否则,我不会让三年前的事再次发生。”
这个青年从未在她面前如此咄咄逼人,那一瞬间,段明月看到了他的决心,也因此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不会逃,若她逃了,才是辜负了他的真心。
她会在梁州好好地活着,陪他直到最后一刻。
她相信雁长空也是这样想的,却不料他会突然向她求亲。
雁长空的父亲去世不久,他身负重孝,便是要成亲,也得等上三年。
段明月低眼看着雁长空的肩膀:“也许我活不过三年。”
“那也得嫁给我。”雁长空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反对,我也要娶你。”
段明月眼底忽然一酸:“我怕你后悔。”
雁长空静默许久,蓦地笑了声。
他身上的所有郁气仿佛随着这声笑散了出去。
他的唇角蹭过她的鬓发,声音清清朗朗响在她耳畔:“雁家祠堂里,我的牌位会和你的放在一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