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嚣停滞了片刻,摸摸嘴角。
“十年,二十年?”他忽然发问,眼中泛起隐隐笑意。
雁安宁哑然。
百里嚣却不放过她,俯低身子,望着她道:“十年二十年太短,我要五十年……一百年。”
他语音低徊,仿佛浓浓的夜色缠绕在雁安宁耳边。
雁安宁低下头,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动手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
“一百年,人都成了骨头,还要来做什么?”她轻声道。
百里嚣按住她的肩膀:“百年同穴,就算成了骨头,咱们也要摆在一起。”
雁安宁瞟他一眼:“大晚上的,好端端说这种话,你也不怕吓着人。”
百里嚣四下望了眼:“人?”
他扬唇一笑,将她拉入怀中:“让我看看,有没有吓着?”
话音未落,一个吻就落在她眉心。
雁安宁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只觉那两片唇瓣沿着她的鼻梁下滑,一点点亲过她的脸颊,如同春日飞落的雨滴,温柔地落在她唇上。
烛火摇曳,墙上的身影交叠缠绵。
雁安宁的后腰抵上坚硬的桌沿,随即被一双手环在身后,支撑住她微折的身子。
半晌之后,两人分开几寸,彼此的嘴唇都多了几分艳丽的润泽。
雁安宁抵着他的胸膛,轻轻推了一把。
百里嚣揽着她站直,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鬓角,替她将发丝别到耳后。
雁安宁垂了眼,低声道:“无赖。”
百里嚣语气幽沉:“我还想更无赖,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雁安宁眼尾往上一挑:“你敢。”
百里嚣笑出声,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想了下,问道:“困了吗?”
雁安宁不语。
她本就没有睡意,被他这么一闹,脑子更清醒。
百里嚣看看她的神情,见她不像着恼,又道:“若是不困,陪我去个地方。”
雁安宁不动声色:“去哪儿?”
百里嚣道:“有客自远方来,去瞧一场热闹。”
雁安宁听他说得神秘,心中微动。
百里嚣翻出窗台,笑吟吟朝她伸手。
雁安宁无言以对:“有门不走,偏要翻窗。”
话虽如此,她仍是搬过身旁的椅子,踩着它登上窗台。
“让让。”她挥开百里嚣伸来的手,拎着裙摆跳进院子。
百里嚣抱着双臂,在旁望着她笑。
雁安宁甩他一眼:“笑什么?”
百里嚣道:“我在想,你小时候一定没少干坏事。”
雁安宁大大方方承认:“那又如何?”
百里嚣牵住她的手:“我喜欢。”
从他第一眼见到她,就知道她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姑娘。
她足够沉得住气,能在势微时隐忍蛰伏,但她坚硬的脊骨却从未断过。
百里嚣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了下,笑道:“以后想干坏事,有我陪你。”
雁安宁嗤之以鼻:“谁稀罕?”
话虽如此,她却未拒绝他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