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冉跑了?”
经过日夜疾行,百里嚣与雁安宁等人终于离开青州地界,他们循着叶灵芝留下的记号,在青州与京城交界处与她会合。
刚一碰面,叶灵芝就跪地请罪:“是我大意,让苏青冉逃了。”
那晚她在城外密林拦下苏青冉,面对她的斥责,苏青冉刚开始还辩解几句,后来听说百里嚣已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苏青冉便闭了嘴。
他答应跟叶灵芝回营地,亲口向百里嚣解释,却趁其不备夺马而逃。
叶灵芝带人追到城门附近,失去了他的踪迹。
“我不该心软,”叶灵芝懊悔,“应该早点把他绑起来。”
她料想苏青冉躲进了城里,这几日,她本想进城去寻找苏青冉的下落,却因叛军的到来不得不作罢。
她带人赶到青州边界,准备接应百里嚣,向他负荆请罪。
百里嚣听她说了事情经过,面上神情没什么变化,只道:“攻城战打得如何?”
叶灵芝愣了下,回道:“我们过来之前,青云两州军队已经集结,围着京城打了两回,各有少许伤亡。后来京中守军不再出城应战,叛军就每日派人到城下轮流劝说,还往城里射了不少飞箭传书。”
“都劝了些什么?”雁安宁插话问。
叶灵芝想了想:“他们大骂石守渊,说他才是乱臣贼子,趁皇帝重病,独霸朝纲,清除异己。叛军劝城中守军开门投降,与他们一起清君侧,除奸佞,还保证进城之后既往不咎,绝不滥杀一人。”
雁安宁凝神思索:“看来他不打算硬攻。”
“城中金吾卫原本就是他的手下,他若重返京城,还要依靠那些人为他效力,”百里嚣道,“若杀得太多,难免不好看。”
雁安宁笑了笑:“你这么懂他?”
百里嚣嗤笑一声:“他高举除奸卫道的义旗,哪怕做给别人看,也得讲究几分。”
“算你有理。”雁安宁转向叶灵芝,“叛军将领是谁?露过面吗?”
“他们刚到城下那日,我去附近探过一回,”叶灵芝道,“听说是青州驻军的将领,云州的军队也由他指挥。”
“青州军将领是兰啸天的姻亲,论亲疏远近,兰啸天肯定更信任他,”雁安宁道,“不过叛军既已围城,兰啸天也该露面了。”
“为什么?”叶灵芝不解,“他躲在后方,坐享其成不好吗?”
雁安宁摇头:“兰啸天此人好大喜功,素来见不得别人抢他风头,他之前逃出京城是为了筹谋举事,如今优势尽在叛军,他若想用攻心之计瓦解城中守军的斗志,势必得亲自出面。”
京中有石守渊坐镇,在守军看来,无论这位宰相是忠是奸,至少能与他们同生共死,相较之下,倘若兰啸天一直躲在他人背后,他指责石守渊的说辞就显得软弱无力。
作为金吾卫的前任统领,兰啸天必须亲临阵前,对曾经的老部下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能让众人相信他的承诺。
“说到这个,我们今早快到青州边界的时候,看到了一队人马,”叶灵芝道,“有六七百人,全是重甲士兵,我见他们防备森严,没敢靠近。”
雁安宁闻言,与百里嚣互视一眼。
叛军早就到了京城,此时半道上突然出现一队重甲士兵,难道是护送兰啸天的卫队?
“其他还有什么?”百里嚣问。
叶灵芝道:“队伍里有一辆马车,车驾两旁守得十分严实,车里的人一直没有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