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琅此时放松了些,口齿也利落起来,笑着道:“以后我们心中若有疑问不解,一定要当面说出来。”
“不要一直憋在心里自己琢磨,容易误会。”
沈钰笑着点头道:“原来是这个,好啊,那我们就说好了,有什么心事疑问,不可隐瞒。”
“虽然可能见解不同,但也要尊重对方的想法。”
说完,她嘻嘻一笑,问道:“陆公子,其实我还真有一个疑问,一直想不通,那我现在问你,你可不要生气呢。”
陆琅忙正色道:“那是自然,我们说好了嘛,要不要击掌为誓?”
沈钰笑着摆摆手道:“那倒不用,你说的话,我自然相信的。”
说着,她就一脸八卦地道:“我一直想不通,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为什么你要来这里任县令?”
“你父亲的任期未满,真的只凭着赈济灾民就升官了吗?”
“此地的官职这样好升吗?”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而已。”
“这个问题我都琢磨好久了,又不能开口问别人,就等着你来解释呢。”
陆琅没想到沈钰郑重其事的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再看看她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不由笑了起来。
他想了想才道:“其实这个问题祖父也问过我。”
“为什么要放弃前途大好的翰林院不去,而非要来安平县做一个小小县令,父亲这半年来做得也不错嘛。”
沈钰点点头,赞同道:“是呀,你走了之后,县令大人虽然不算勤勉,可也有好好处理政务的。”
“今年春夏汛期时,全靠县令大人肯出面出力,否则安平县今年也不能安然渡过汛期。”
陆琅却摇摇头:“父亲平日里只爱琴棋书画,是个再散淡不过的人。”
“只是被祖父在后面推着,才来安平县做了县令。”
“若不是祖父给选了两位得力的师爷,父亲做这个安平县令肯定要被百姓骂的。”
“如今正好趁着百姓们给父亲送了万民伞的机会,何不见好就收,要一直为难父亲呢。”
“如今他去了太常寺做了太乐博士,日常只需跟着管一管节日才会用到的礼乐。”
“不用为百姓负责,名头听上去又清贵,祖父面子上也过得去,父亲的日子也过得舒心,而且不用和母亲分居两地,这样不是很好嘛。”
沈钰若有所思,只听陆琅又接着道:“在翰林院任职是挺好。”
“可是我跟着父亲在安平县待过这段日子后,深深觉得,若想做个好官,就要从最能接触的百姓的知县做起。”
“只有了解了百姓的疾苦,亲自看过体验过他们的生活,才能更好的为百姓着想,而不是在翰林院每日看厚厚的文书,用想象了解百姓疾苦。”
陆琅说到这里,有些担心地道:“我选择做一个地方小官,而放弃前程更好,升官更快的京官,你不会嫌弃我没前途吧。”
“你放心,我不会一直做七品县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