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的医术好不好,十里八乡的人哪个不知道。”
“我支持孙大夫去告官,凭什么他们说啥就是啥,让他们往身上泼脏水也一声不吭。”
李老大听到儿子如此说,气得脸都涨红了,呵斥道:“胡闹,你也不小了,怎么说话还如此顾头不顾尾。”
“你表妹那是没见到当时的情形,你我二人可是当场看那家人在孙大夫家吵闹的。”
“孙大夫孤身一人,怎么惹得起那样的人家。”
“若不是我在李家村中还有三分薄面,他们去咱们家时,恐怕也要闹起来了。”
李元青被他爹当着两位表妹的面数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一看他爹那瞪起的眼睛,只能鼓着腮帮子闭嘴不说话。
见镇住了儿子,李老大这才谨慎地道:“我觉得孙大夫还是先养好伤,莫要再和那家人较真了吧。”
“到时在安平县也可,去别的县城也可,您有医术在手,还愁没有饭吃吗?”
其实这个方案,李老大和孙大夫在来的路上已经达成了共识。
孙大夫经过在里长那里的碰壁,也知道自己一个外乡人,遇到不讲理的,还真是有理也讨不出公道。
李氏这回却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看向了沈钰。
她心里知道,既然玉枝提出了这个建议,想必是已经有办法了。
沈钰却微微一笑道:“孙大夫,大舅舅,这里不是东溪村,也不是那位病人所在的村子,咱们直接去县衙里告。”
李老大以为沈钰是年轻气盛,和自家的儿子一样,只会凭着一腔热血没头没脑往前冲。
正想开口再劝,却见沈钰摆摆手,接着道:“大舅舅,您有所不知。”
“自来了县城开了食店后,因为我做的吃食还勉强能入口。”
“安平县的县令大人来食店吃过几次饭,我也受县令大人的指派给他去做过几次菜。”
“别的不敢说,若我们去告,县令大人肯定会指派下去认真查案,而不是偏向那家人。”
“我想着我们带着孙大夫,去县令大人面前,把这件事的前后始末说个清楚,请他做主,他不至于不管这件事。”
沈钰虽说的谦逊,李老大却一下子听懂了,他惊喜地道:“真的吗,嗐,你这丫头,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着半天急。”
“要是和县令大人有交情,那还有什么说的,孙大夫明明是被人冤枉的,咱们一定要去告。”
孙大夫眼睛里也燃起了希望的光。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沈钰。
半年前她还是个被村里人欺负只会哭的小姑娘。
这才半年不见,整个人却变得又有主见又冷静,怪不得沈家弟妹说玉枝是她们家的主心骨。
沈钰想了想道:“就是有一点难办,现在快到过年了,过了腊月二十四,衙门里就要封印了。”
“咱们现在去告,估摸着衙门里也得过了年才能去查案了。”
“我今日去县衙里,就听说衙差们正议论着过年轮值放假的事。”
“这时若真的让他们去乡下查案,恐怕也不会尽心尽责,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