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千两是因为你厨艺精妙,才有此所得,你安心收着便是。”
沈钰见陆琅把话说得如此诚挚,就道:“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县令大人和陆公子。”
陆琅点点头笑道:“恭喜沈姑娘,终于可以无债一身轻了。”
沈钰惊奇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还钱?”
她有些惭愧地道:“若不是因为还欠着银钱,我本不该收县令大人的银钱。”
“以后慈恩师父知道了,也不知他会如何看我。”
“他本是真心送了本手抄经书给我,我却转手就把它送给了县令大人,如今又得了县令大人送我的银钱……”
沈钰越说越小声,不由得有些心虚。
陆琅温和一笑,安慰道:“沈姑娘不用想这么复杂。”
“慈恩大师佛法精深,处事洒脱通透,他若知道姑娘缺的是银钱,而不是一本经书,说不定开始时就直接送银钱给你了。”
“现在经书虽然给了父亲,你却得到了更有用的银钱。”
“不过是把慈恩师父的馈赠换了一种形式罢了。”
“而且父亲得到经书,也解决了新年礼如何准备的问题,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你无须愧疚。”
沈钰被陆琅这样开解了一通,茅塞顿开,心理负担没有了,人顿时轻松起来。
她笑靥如花地道:“陆公子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就安心了。”
“陆公子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最想做的事就是还钱呢?”
陆琅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道:“沈姑娘前些日子不过欠了我的十几两银子,手里一有银钱,就追着我赶紧还清。”
“唯恐我上门讨债,加收利息。”
“那欠了贺娘子几百两银子,岂不是更要日夜悬心,担心利息翻倍了。”
沈钰一听就急了,赶紧解释道:“陆公子怕是误会了,贺姐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她从来也没有说过要加收我利息。”
“想当初连欠条还是我硬要写了给她的呢。”
“陆公子也不是那样的人,你可从来没说过向我讨利息的话……”
她说着说着,才发现陆琅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顿时反应过来,陆琅根本就是在和自己玩笑,自己却当了真。
沈钰脸微微一红,一扭身站了起来道:“我不与陆公子说了,要去看看玉桃她们礼签写得怎样了。”
说完,也不管那些毛笔、字帖与银票,转身出了东次间。
陆琅眼看着沈钰那轻盈的背影一闪,就消失在门帘后,留下那厚重的棉门帘兀自微微晃动。
他嘴角含笑,微微出了会神,拿过一个用来装书册的小布包,把装着毛笔的匣子、字帖和装着银票的信封一一装了进去。
系好布包上的系带,就拎着小布包出了东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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