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问题李玉霭现在回答不了,就算李玉霭能醒来回答他,那也绝对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谁会原谅自己的杀母仇人。
更何况还是严书凛这种大放厥词,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的混蛋。
“唔……”
李玉霭身上烫得厉害,喝下去的药没一会儿就会被吐出来。
现在的严书凛不敢轻易下山去找人,只能学着之前老先生照顾李玉霭的方式试图给人降温。
给李玉霭擦完身体之后,摸着人不是那么烫的身体,严书凛松了口气。
刚一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耳边传来轰鸣声,严书凛快速伸出手扶住床沿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缓过神之后,严书凛才发现自己的眼皮烫得厉害。
掀开衣服看向腹部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处理得太潦草,现在已经有些红肿。
闭上眼睛,严书凛试图呼叫另外一个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没有一点动静。以前也偶尔会出现这种状态,严书凛觉得奇怪,但还是没太在意。
李玉霭的烧似乎退了一些,严书凛也不太能摸出来,因为他自己好像也发烧了。
窗外下着雨,严书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转身到牛棚里拿了根绳子。
这个地方的东西很齐全,只不过还没来的及养牛,有拴牛的绳子。
“不能跑。”将绳子给李玉霭捆上之后,严书凛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盯着昏睡的李玉霭许久,严书凛又起身将窗子都关上,脱了外套掀开被子躺到李玉霭身边。
雨水带着冷气,发烧中的两人都很怕冷。
即使李玉霭那样憎恨严书凛,但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往热源里钻。
毕竟两人已经当做真正的夫妻在同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
太多天没有认真睡好过觉,严书凛刚躺下去没多久,就进入了睡梦。
他梦到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平面上,与自己相对的,是另外一个自己。
他尝试着喊对方。
但另外一个自己闭着眼睛,没有给严书凛丝毫的反应。
现在的严书凛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死胡同,十分需要另外一个自己的帮助。
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同时,严书凛下意识往前跑,想要抓住另外一个自己。
但他的手刚要碰到人,手中似乎多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低头一看,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尖锐锋利的尖刀。刀尖似乎插进了一副躯体,血液从上头流下来。
顺着躯体往上看,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不!”
严书凛看到自己用刀捅死了李玉霭。
他想要停手,可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将李玉霭推向了死亡。
“你在找哪一个严书凛?你又是哪一个严书凛?你还分得清吗?你还需要谁的帮忙?”
一连串的质问砸下来,严书凛来不及反问,密不透风的恐慌从心底升起。
“呼呼呼——”
严书凛惊恐地从睡梦中惊醒,冷汗簌簌地掉下来。
“你在心虚吗?”李玉霭冰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闻言,严书凛猛地看向离自己很远的李玉霭,这才注意到对方似乎一直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