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的话再一次将独孤湘云心里刚刚升起来的一点幻想击得粉碎。独孤湘云真是后悔莫及。当初,她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什么要冒险?她还这么年轻,难道太子妃真的要关她一辈子么?难道她真的要守一辈子活寡?就这样任青春老去?
午饭后,沈梦还去睡了个午觉,等她醒来,就见谢淮舟正在床边坐着含笑看着她,一只手放在被窝里,还握着她一只小手。
“哥哥你来了?新郎来迎亲了吗?是不是新娘子要出门了?哥哥你来了怎么不叫我?”
谢淮舟笑道:“别着急,时间还早呢!你慢慢梳洗穿衣也来得及。”
说着,谢淮舟亲自帮她穿上了一套火红色的春装,还帮她梳了头。当然,谢淮舟只会梳头,不会挽发髻。不过,他的眼光不错,帮她选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
首饰很漂亮,展翅的火凤凰,颤巍巍的金步摇,长长的串珠一直垂到耳侧,配着火红的春装,使得整个人显得既娇媚又华贵。
等他们出去坐好,新郎新娘便过来给他们叩头行礼。
谢淮舟简单交代了两句,希望夫妻和睦子孙满堂;沈梦按照表姨母事先教导的,告诫景嘉莲以后要孝顺婆婆,服侍夫君,教养儿女,便打发她出门了。
其实景嘉莲并非没有娘家人,不过都是些远房亲戚,当初有人收养她这个孤儿,家里的亲戚们巴不得少一个拖累,这些年也没有来往。
当然,沈梦很怀疑哥哥当初收养景嘉莲的时候就用了心思的,景家那些亲戚多半不知道哥哥的身份,不然还不靠上来讨点便宜?
不过,如今景嘉莲的娘家人就只有太子和太子妃了。景嘉莲来到京城这么久,也没有交到几个朋友,前两日也不见有人来给她添妆,今天出嫁也没有人来送她,不得不说也很是悲惨。
按照风俗,新娘是要让娘家兄弟送嫁的。景嘉莲是独女,哪儿来的兄弟送嫁?若是从前,她和谢淮舟这个义兄关系尚好,谢淮舟倒是不妨送她一送。但后来景嘉莲纠缠不清,谢淮舟要忙着避嫌,自然是不打算给她这个面子的。
如此,也省得景嘉莲自诩为太子义妹,仗势欺人,在赵家胡作非为,欺负人家寡母。
将景嘉莲送出了门,谢淮舟也算是松了口气,随后便带着沈梦回了东宫。
马车上,沈梦说想回平王府来住,谢淮舟想了想道:“这样吧,等三个月以后,我们就回去住。我的远洋海船模型也可以在平王府的湖里试航,到时候你一起来看。”
沈梦一听,不由连连点头,欢喜道:“好啊好啊,我还没在平王府的湖里玩儿过呢!”
沈梦怀孕快三个月了,平日里除了奢睡一些,倒是没有别的症状,为此,谢淮舟没少夸孩子乖巧,所以也放心带她出门。
只是两个月到三个月是最容易流产的时候,他已经一个月没吃肉了,偶尔喝点汤,段姑姑和胡姑姑还要在外面咳嗽,真是让人郁闷得很。他要是敢抗议,惠妃就要找他过去交代一番,甚至以此为由让他们分房睡。如今夫妻两个想要亲热一下,都像开展地下工作似的,要防特务防翡翠防段姑姑胡姑姑……
却说在赵家,新郎官赵劲松这一支只是赵家旁支,因父亲早逝,寡母将他们兄妹拉扯大也不容易,自然也没什么家底。
当景嘉莲的嫁妆抬过去,可是将赵母那些三姑六婆羡慕死了。那么多的嫁妆,赵家那小小的院子差点都放不下。
赵母和女儿自然是得意非常,能娶到太子殿下的义妹,可不是他们赵家的福气么?
拜了堂,新娘被送入洞房。
因为景嘉莲毕竟是太子的义妹,因此赵家嫡支也来了人喝喜酒。赵家嫡支的人都来了,赵家远的近的亲戚们便都来了。
人来得多,自然是要闹洞房的。特别是那些看了新娘子的嫁妆,心里嫉妒的,一个个都涌到新房里要看新娘子。甚至很多人还在心里想着,那景姑娘莫不是长得丑吧?不然能嫁赵劲松?不过一个工部的小主事而已……
“快快,新郎快揭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