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沈维安也送了不少银子回来,沈嘉荣都置了田产。他一个人自然忙不过来,就请了长工。现在,他也是沈家村有名的沈老爷了。只是因为之前顾氏的事情,后来又闹出了纳寡妇为妾,七月产子的事情,乡邻们背地里都有些看不起他。
在赵家,赵庆元看了沈维安的信同样既欣喜又担忧。他和沈梅儿商议道:“现在离梦姐儿出阁还有三个月,我打算去一趟京城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梦姐儿没有父亲,但并不表示她就没有娘家人。不管她嫁到什么人家,我都得去看看,这可是关系孩子一辈子的事情,大意不得。你看那陈家,当初和二哥那样好,可二哥不在了,情分就没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无论如何,咱们可不能耽误了孩子。”
沈梅儿也感叹道:“照说梦姐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二嫂给她挑的人家应该是她点过头的,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可为什么安哥儿不说清楚呢?”
赵庆元长叹道:“就是因为梦姐儿太聪明,我才担心啊!”
沈梅儿不解地看着他。
赵庆元想了想,沉吟道:“当初二哥的死,梦姐儿一直怀疑是卢家的人动的手。如今她到了京城,安哥儿又进了平王府,我担心梦姐儿会为了报仇而做傻事。”
“梦姐儿她……”沈梅儿想到这个可能,又是激动,又是心酸。二哥死得冤枉,梦姐儿想为他报仇无可厚非。可是,如果要用梦姐儿一生的幸福来换,真的值得吗?
“所以,我必须得去。”赵庆元拍拍妻子的肩膀道,“我去问问你大哥三哥去不去,还有云家那边应该也会有人进京,我们倒是可以结伴进京。家里娘和孩子们就劳烦你照顾了。”
沈梅儿点点头道:“家里的事情你放心,娘和几个孩子我都会照看好的。只是……”沈梅儿低着头,似乎有些迟疑。
“你想说什么?咱们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赵庆元扶着妻子的双肩,柔声问道。
沈梅儿抬起头来,提议道:“要不你带着秀琴一起上京吧!安哥儿在国子监读书,同窗多,或许能有合适的。”
赵庆元听到沈梅儿提起长女,也忍不住感叹。你说怎么就那么凑巧?秀琴订了两桩婚事,却都在婚前出了事。第一次,秀琴十三岁订下一个举人之子,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婚期定在秀琴十五岁及笄以后。可谁知道就在婚期订下后不久,未婚夫却一病不起,拖了两个多月就死了。
过了半年,赵庆元再次为女儿选了一家。那一家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先祖曾做过官,只是这十多年来没落了,父亲只有秀才的功名。赵庆元亲自见过那少年,读书倒是很上进。双方都很满意,交换了庚帖,订下婚期。
可谁知就那么凑巧,那少年居然在成婚前五天掉进河里,差点就淹死了。本来这只是个意外,可禁不住流言蜚语啊!听说这事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开始传,说是秀琴克夫。于是,那家就赶在成亲前三天过来把这婚事退了。
自此后,赵举人家的长女是克夫命的谣言就彻底传扬开来,甚至将赵秀琴生母的死也归结到她八字大上面去了。赵秀琴比沈梦大半岁,眼看就要十七了,可是在合江县,只怕是难寻好亲事了。为此,沈梅儿不得不考虑是不是学沈梦那样换一个地方去寻一门好亲事。
赵庆元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又问过赵秀琴自己的意思,决定带她一起去京城。
随后赵庆元与沈家和云家联系,知道沈嘉永、云修文和云仲济都要去,便约好时间一起动身。
当然,安哥儿出息,沈梦嫁人这是沈家的大事,沈嘉荣自然也派人通知了大妹妹沈荷儿。沈荷儿听说沈维安在什么王府当了个从九品小官,不由撇撇嘴道:“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小官,听都没听过,这也值得炫耀?”又听说沈梦定了亲,今年八月就要嫁人了,她倒是来了兴趣,不知道沈梦到了京城嫁到了什么人家,想来总比乡下的有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