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也是过来人,感同身受的说道:“我们那年代生的多,不少都是七八个,也没全活下来,没法子,粮食不够吃啊!
这几个长大,家里也够热闹了,男娃要给彩礼,女娃呢!你不给陪嫁!她嫁到婆家去,婆家也看不起她。
她要被婆磋磨,你这当娘的心里好受吗?说白了,咱女的到哪日子都不好过,还得自己撑得住。”
”可不,还说女儿是赔钱货,儿子赔的裤衩都快没了,彩礼酒水钱,媳妇儿生娃,咱还得伺候坐月子,帮着带娃。
一辈子没个清闲的,女儿贴心多了,肯定要给些,让她在婆家立得住。”
两人算是聊到一块去了,小李婶想到什么,挤眉弄眼的:“对了,你知道吗!老肖放出来了吗?在局子里蹲了几天。
跟被掏空似的,老实多了,起码没有噼里啪啦的乱摔,她家那娃,也被她娘养废了,你瞧着,以后也是进去吃公家饭的。”
就差当成祖宗一样伺候,这种性子,以后也是挨打的货。
老肖那人损得很,她们也不敢多嘴,说多了还觉得你是嫉妒她家生了个带把的,好像谁肚子不争气似的,让人看不上眼。
戚白茶一听,耳朵瞬间支棱起来了,朝着秦野眨了下眼,秦野瞬间明白。
今晚,就去干票大的,两人相视一笑,肚里开始冒坏水。
市区到乡下,大概坐了两个小时的牛车,这边依山靠水的,不少人家起了青砖大瓦房,更多的是用黄泥胚盖的茅草房。
几人下了牛车,小李婶打招呼,“老伯,一会还得麻烦你送我们回去,这是路费。”
她掏了两毛给他,老伯摆手拒绝,被她硬塞了过去。
谁赚点钱都不容易!更何况,还让他特意送了一趟,她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不会把话让人说了。
村里那扛着锄头路过的婶子看到,问:“小李,你咋回来了?来看你娘吗?哎呦,她最近老风湿犯了,都没下地呢!
让她去医院,死活不去,怕花钱,说是要给你哥娶媳妇。
你爹急的耕了二里地,这半只脚都快踏进棺材板了,下一辈让他们自己去张罗吧!”
快要六月底了,那地里青翠的秧苗麦苗拔高一截,玉米都快有人高了。
不少人在地里拿着弯刀割猪草,靠路的张婆叹了口气,“你娘一辈子抠搜,有个三病两痛的,非要捱过去。
这人生病,哪有不看大夫的,咋说也得去抓点草药来喝啊?她连两毛钱都舍不得,病情加重了,多的都去了。
还没我这七老八十的活的明白,啥年代了,人活着,钱还能再赚,死了不就一捧骨灰吗!啥也不是。”
小李婶连忙应承:“张婆,你说的对,我娘拧巴惯了,说了她还不爱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先去看看。”
张婆叫住她,“这些是谁啊?你家远房亲戚吗咋没见过?这女娃长得真靓,那是她男人吧?哎呦,这气质挺像当兵的。”
活了一辈子,哪能没点见识,那身姿挺拔,站得跟个小白杨似的,头发还剪了寸头,一瞧就是部队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