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好办。”
教训贺老三,不让贺老三去那种半掩门的地方喝花酒勾女人,不但容易办,而且就算是贺国公知道了,不但不会怪罪朱家,没准见着了他还得拱手道声谢呢!
时近傍晚,秀姨娘吃罢了晚饭,让人在书房点了灯,她亲自看着儿子摊开课业,有模有样地看着。
秀姨娘是国公府家生子,身为贺三爷房里的大丫环,她也识得了几个字,不至于当睁眼的瞎子。
但即使识得几个字,也是看不明白瑁哥儿现在的课业的。
见瑁哥儿那看书的模样,十分地认真,秀姨娘在心里暗自点头,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中,贺三爷没来她这儿,实在无事可做,便同自己贴身的丫头,坐在窗下,打起了络子。
没一会儿,就听到院外头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秀姨娘把手里的络子一扔,一边抚着鬓发,一边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这回来的,可不正是贺三郎。
贺三郎着一袭轻薄的锦衣,面上带笑,看到秀姨娘,就挑眉唤了一声秀儿。
酒气混着香气扑鼻而来。
秀姨娘忙答应着迎过去。
心里却是泛起阵阵醋意,如今三太太是一门心意往娘家跑,也不拘着三爷,三爷越发的自在,天天都在外头游逛,也不知道又看上了哪个楼子里的清倌人了。
“三爷这是才从外头回来?”
秀姨娘殷勤地又是让人打水,又是亲自投了帕子为贺老三净手擦面的,声音含情带酸的。
贺老三还就吃这一套。
虽然秀儿这几年也是有些人老珠黄了,可这一把声音,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真跟那个新莺出谷似的。
贺老三半眯着眼,享受着姨娘的伺候。
一直到换上了件家常的宽松道袍,躺到了一张软榻上,这才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秀姨娘笑道,“才回来就来你这里了,可是连三太太那里都没去呢!”
秀姨娘眉开眼笑。
“奴婢刚才在给爷打络子,就是想着爷常戴的那块玉佩上的络子旧了,得再换个新的呢!”
她说着,又摸了摸贺三爷的道袍衣袖,“爷这件衣裳,也是有些旧了,赶明儿奴去翻翻箱子,寻寻可还有什么料子,再给爷做件新衣裳!”
贺老三身为府里的三爷,每一季的公中份例,自然都能做上四身新衣的,只是爷们常常在外交际,还是国公府的爷们,那是恨不得天天穿不重样的,这四身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贺老三每月的份例自然也不少,以往随手叫了外头的裁缝进来,再给自己添上七八身都是绰绰有余的。
再加上往年的旧衣,总之,贺老三的衣物,除了放在外院他那个院子外,还有一部分放在秀姨娘和两个姨娘处。
反而是因为跟三太太关系平平,在三太太院里放的衣物,是最少的。
当然了,秀姨娘跟在他身边最久,秀姨娘这里的旧衣也是最多的。
秀姨娘说要翻衣料给他做衣服,自然是话里有话的。
贺老三瞥了秀姨娘一眼,笑道,“你攒些梯己也不容易,留着给瑁哥儿做衣裳用吧。”
他是成年的爷们儿,份例充足,可瑁哥儿这样的第三代庶子,可就远不如他了。
一季也不过就是两身新衣罢了。
而这个年岁的小子,长个极快,去年的衣裳,今年往往就穿不得了。
所以秀姨娘说是要翻衣料给贺老三做新衣,其实言外之意,就是委婉地哭穷罢了。
若是放在从前,贺老三不是拿出几十两银子来赏给秀姨娘,就是夸下海口,让外头的裁缝进来给秀姨娘和瑁哥儿量尺寸了,但今日却是完全不顺着秀姨娘的话说,更不用提掏银子了。
秀姨娘没向以往那般讨来好处,只得暗中咬了咬牙。
使出许多的手段,又是给贺老三按摩又是松骨的,让贺老三舒服得又闭上了眼睛,竟是就这么睡着了。
秀姨娘幽怨地瞪着贺老三的背,三爷好几日都没来过这院里了,好不容易来了,竟就是来睡上一觉的!
贺老三早起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秀姨娘两眼红通通的,显然是哭过了。
“秀儿这是怎么了?”
秀姨娘酝酿一夜,就是为了这句话话,可不就道出了原因?
原来是瑚哥儿去了东城书院后,族学里的小子们虽然自己并不想去东城书院,但也不妨碍他们拿这个来说事,他们都跟瑚哥儿不是一房的,而且就算是妒嫉带酸,也见不着瑚哥儿,同在三房的瑁哥儿可不就成了他们嘲讽的目标了?
当然了,嘲讽排挤虽然有,但也并不敢太过分。
毕竟,如今国公府里的当家人,是国公爷,而不是大房的世子。
瑁哥儿回来是跟秀姨娘埋怨过好几回,但也不像秀姨娘说的那般邪乎,仿佛全族学的哥儿都因为东城书院来欺凌瑁哥儿,瑁哥儿已经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贺老三听得直皱眉。
“族学里竟是这般地糟乱?待我去禀了父亲,让堂叔好生管教那些个刺头!”
管着族学的,是贺家族里的一个秀才,论辈份是贺老三的堂叔。
只是这位当初虽然考中了个秀才,也实在是侥幸,后头科考不利,又没什么产业,只好托了人情,管着贺家的族学,每月领几十两银子。
但这位既没有远大的理想,也没有什么教书育人的自觉,再加上族学里来上学的都是嫡支的小祖宗,能装模作样地学几个字就不错了,还能指望着这帮混子里出个进士不成?
因此族学里什么样,贺家的主子们心里都是有数的。
秀姨娘忙拦着,“罢了罢了!没得管不了那些小祖宗,反而越发恨上瑁哥儿了。瑁哥儿又不似瑚哥儿,还有个外家,还能去东城书院上学,只能在族学里同他们相处呢。”
贺老三只是浪荡,又不是傻,听了这话,就皱眉道,“你也想让瑁哥儿去东城书院?”
秀姨娘忙道,“奴婢也不敢奢望东城书院,听说除了东城西城书院,还有好几家的书院也都很好……”
她为啥对瑁哥儿的学业这么上心?
还不是因为贺三爷自己没啥前程,看样子靠着他,秀姨娘这辈子都难出头了。
可不就只能靠儿子?
若是将来她儿子能考中进士,自己身为生母,那自然也能得个诰命啥的,才算是这辈子真正地翻身了呢!
贺老三想了想,“你说的我记下了,等我出去打听打听,若是有哪家书院合适,便让瑁哥儿过去……只是,怕要得罪堂兄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