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妍娘带着女儿坐上马车去丁府做客的时候,心里居然还有些个小小的激动。
她身为国公府里的三太太,这些年里自然没少去过别府赴宴,可那也都是跟大房二房嫂子同去的。
大房嫂子地位高,二房嫂子人面广,只有她,就仿佛是个陪衬。
后头她就以担心孩子的病为借口,对于这些个场合,那就是能推就推。
这两日,她收到了来自亲娘的礼物,又听说亲娘过得很不错,那半支灵液给儿子喝了,什么不好的反应都没有。
于是现在瑚哥儿已经开始每天喝一整支了。
如今丁府单独给她请帖,她自然是乐得同丁家交好的。
她国公府三房太太的名头听起来虽然不错,可丈夫无官无职,就是国公府的铺子,也才给了贺老三两间小的而已,大部分都由大房二房太太在管着……总之,三房就是国公府里的冷灶,丁家能同她来往,自然是看苏老夫人的面子了。
而林妍娘母女刚出了国公府的大门,大房二房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大房太太面现惊奇,“丁家?虽然说是同乡,可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来往,怎么如今倒好端端地请了她?”
二房太太揪着帕子,心里有些个妒忌。
“丁家请她做甚?那就是个锯嘴的葫芦!”
又想到丁家的人脉甚广,别的不说,光是给孩子请名师上头,国公府就远远比不上了。
比如她有两个亲生的儿子,老大是已经废了,老二才十岁出头,在族学里天天打架生事,哪里能学到什么正经东西,想请一位经验丰富的好夫子吧,苦于寻不到合适的人。
但凡有些本事的夫子,一听是教国公府的小公子,就直接摇头婉拒了。
而那些好一些的书院,想进去还得考试。
可她家老二,要是考试能过的话,还用得着她发愁吗?
这个老三家的弟妹,背地里不知道怎地跟丁家拉扯上了,却是不吭不哈的,也不知道招呼她一声,实在是个鬼精的!
东城,盛福客栈。
天字第一号房里,那是明暗两间。
这会儿外间正摆了一桌子的素席。
席上只坐了两个人。
一个是身穿锦缎长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
另一个可不正是为嫡母办差事,上京城来的林老二?
中年男人虽然大病初愈,这会儿却是目光炯炯,十分精神,不住地举杯劝林老二。
“林公子,这只是饮子,并不是酒,多喝一些无妨。”
“还有我打听过了,林公子如今正在守孝,鄙人才刚闹过肠胃,所以才让他们特意安排了素席。”
满桌子的鸡鸭鱼肉、海味山珍,可惜全都是素的!看着像,吃着也不错,但素的就是素的,吃进肚子里,它就没有那种解馋的感觉呀!
可林老二也不能说,他其实不想守孝,他也想吃真的大鱼大肉啊!
“钱六爷有心了!”
这位超有钱的关外富商,住进这个客栈里已经有小半月了。
住进来小半月,闹肚子就有十天!
那拉得叫一个惨呀!
听说附近名医都被拉来了好几个,不知道为啥,喝了药也没管用,要不就是只管用一半天的,等再一吃东西,就又是一泻千里。
林老二多精的人啊!
他当时就拿出了老太太给的一粒止泻药。
而且他还不会自己上,他好歹是堂堂伯爵府的二公子,哪里能做这种上门推销的事儿啊,他又不是神汉!
他就交给了自己带来的长随林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