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诗彩咬唇,直到口中传来了血腥味之时才制止她想要离开的冲动……
到了现在这个份上,她怎么可能离开?
像是雕像一样站在那里,直到赤日鸿发出一阵低吼,空气中传来了血腥与淫靡的味道时,他才气喘吁吁的坐回椅子,连衣服都没穿就静静的看着池诗彩红到脖子的模样,好像什么美食的引惑般,赤日鸿眼中露出一抹兴味,伸手舌尖舔舐着发干的唇瓣。
“快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赤日鸿大大方方的双手搭在栏杆上,也不在意自已身上赤祼没有任何遮掩,玩味的一笑:“也没什么消息,就是想逗逗你而已!”
“你……找死!”池诗彩瞬间就生气了,暗中,她的暗卫冲了出来,直接攻向了赤日鸿。
赤日鸿挥了挥手,他的暗卫慢出现可是速度比池诗彩的暗卫速度要快很多,那池诗彩的两个暗卫还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就被赤日鸿的暗卫给制住,动弹不得。
赤日鸿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伸手,勾着池诗彩的下巴,笑道:“不就是开一个玩笑嘛,有什么好生气的?”
池诗彩只觉得喉中一抹血腥上涌,她死死的咽下,咬牙,“这件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给我等着!”
“好,本世子在床上等你!”
“你……哼!”池诗彩咬了咬牙,气得差点吐气,大步离开。
她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对他动手。
赤日鸿看着池诗彩离去的背影,玩味的起身,伸手甩开桌上早就半死不活的丫头,冷漠的擦了一下身体之后就直接离开……
任由那丫头全身赤祼的躺在地上,让她自生自灭……
所有人都离开之时,丫头无力的躺在地上,泪水早就流了满脸,她只感觉到全身好像重组过后的疼痛,头也越来越昏沉……
在闭上双眼之时,好像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好像正在问她是不是还活着,好像抱起了她……
华国京城的某处,华丽的别院之中,一位身穿银灰色衣袍的男子一手撑着头,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微微眯起的双眼中带着淡淡的寒意,而他的身边,一位跪在地上的蒙面男子,身材瘦小,全身缠着绷带,低头道:“陛下,楚容珍来京的消失传开了,赤王那边似乎并不打算与她为敌,不过似乎也并不打算为友,是否要将之除去?”
被称为陛下的宁国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仅仅一眼却让那人低下头,“诺,楚容珍的事情不用管,紫云城的龙煞军想办法将之引走……”
“可是陛下,那龙煞军已在夺下了紫云城,要如何……”
被称为诺的男子身形十分的瘦小,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倒是格外的诡异,渗人。
“紫云城城主一死,新任城主上任之时就是机会!”
诺双眼微微一亮,立马点头,“原来如此,陛下高明!”
“刺杀紫云城城主这事就由你来处理……”宁国皇帝声音幽幽,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他微微皱眉。
身后,一个长相妖异化着浓厚妆容的男子,他身穿着女装,伸手,搭在宁国皇帝的肩上,用男人特有声音撒娇道:“陛下,让人家去刺杀景弑好不好?来了京城这么久却无法走出这里一步,真的好闷……”
彩,宁国皇帝极为信任的三人之人,此人擅毒。
“不男不女的东西,把你的脏手拿开,不准脏了陛下!”看到彩撒娇的模样,一边,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大汉全身打了一个激灵,立马不悦低吼。
彩不悦的看着大汉,挑了挑眉,“人家才不想被一个吃着糖葫芦的幼稚男人说,乌,你管的也太多了吧?”
乌同样也是宁国皇帝座下的强臣,一拳砸在桌子,怒目而对,“你说什么?不懂点心美味的死太监,滚远点!”
“力大无脑的死男人!”
“你想打架?”
“来呀,只有粗鲁的男人才会喊打喊杀,一点也不懂人家美丽的死男人,连陛下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死太监,离陛下远点,老子折了你的身板信不信?”
“哼,谁怕谁!”
“……”
两人吵吵闹闹,宁国皇帝的皱眉越皱越深,“够了,吵什么吵?”
彩与乌两人立马站立,低头,“是,属下知错!”
宁国皇帝揉了揉头,“滚出去!”
三人脸色一僵,低头,立马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彩双手抱胸,“陛下的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被你这个死太监碰了,不觉得晦气就不错了!”
“死男人,人家现在不想跟你吵,你们不觉得陛下这次的心情很差很差?有发生过什么吗?还是说赤王那边又施压了?”
诺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幽幽道:“彩大人,属下可以刺杀赤王吗?”
彩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摸了摸下巴,“小诺呀,那个怪物要是这么容易扳倒的话,那么这些年来陛下就不会过得这么销魂了,乖,努力强大到能正面打赢乌再说!”
全身缠着黑色布条的诺低了低头,看了一眼乌那精壮高大的身体,握了握拳,“属下会努力的,彩大人,乌大人,属下去执行任务了!”
两人点头,诺的身体直接消失……
彩伸手把玩着手里的长发,回头看了一眼宁国皇帝所在的院子,有些担忧道:“祭师下落不明的罪过安到了陛下的头上,赤王那人冰冷无情,估计这次也不会给陛下好脸色。”
“咱们这些龙真旧部本就不多,想要复国就必须借助赤王的能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嗯!”
太子府旁的别院,那是池诗彩与一行的住所。
从赤日鸿那里离开之后池诗彩就回了院子,正好看到一行站在院子中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她微愣,微即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迎了上去,“一行,你今天不用跟在太子的身边么?”
一行回头,看着她的笑容时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摇了摇头:“夫人被刺杀,被罚了。”
池诗彩的双眼一转,连忙走了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安抚,“被罚了?那你有没有事?有受伤吗?伤得轻不轻?”
她的眼中带着焦急,拉着一行上下打量着。
一行看着她的模样,常年冰寒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摇头:“我没事!”
池诗彩这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一行,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楚容珍了,她才是夫人对不对?为什么……”
一行的目光锐利的盯着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池诗彩低了低头,眸光轻闪,“以前我不懂事的时候一直好奇楚容珍是谁,后来在欣民城看到她之后却发现太子对她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宠爱着齐真儿,所以……”
一行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寒起来,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想问这个做什么?”
感受到一行的语气不悦,池诗彩连忙抬头,伸手挽着他的手臂轻轻晃悠,脸上露出小女儿般的撒娇姿态,道:“一行,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行:“……”
得不到一行的反应,池诗彩将头靠在他的手臂之上,继续撒娇,“我知道我以前是喜欢过太子,所以做下了一些错事。可是自从给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非分的想法了,我明白他爱的是楚容珍,也不打算赔上满门为我的任性买单,所以……一行,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池诗彩抬起了头,眼中流出了泪水,好像是自责到了极点而流露的真情。
一行微微叹了一口气,粗茧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叹道:“算了,我没有怪你!”
池诗彩头顶一重,原本因为警戒而一僵的身体却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眼里依旧含着泪水,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时泪水随着浓密睫毛而滑落,让人忍不住怜爱。
“一行,相信我,我真的已经放下了太子,我现在只想跟你一起好好的过日子,所以……”
“明白了,等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就成亲!”
池诗彩泪目看着一行脸上的宠溺,有一瞬间她微微失神,好像沉溺在他的温柔之中……
很快,她回过了神来,终于破涕为笑,“好,等一切事落之后我们就成亲!”
“嗯!”
池诗彩把脸朝在了一行的怀里,蹭了蹭之后才眼眶红红的离开,有些不好意思的后退一步,笑了笑:“对不起我刚刚问了那种私密性的问题,我都忘了一行你也有很多不能说的事情,所以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一行淡淡摇头:“无事!反正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池诗彩双眼发亮,猛得抬头,“真的?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不小心碰了你的禁忌,正害怕到不知如何补救,太好了……”说着,她的泪又流了出来,好像怎么也擦不干似的不停的往下流着……
一行伸手拿着手帕,轻轻的替她拭着泪,叹道:“楚容珍的事情是主子心中的伤痕,主子是爱楚容珍,可是楚容珍并不如主子那么爱他,她与沉王夜清有过一段婚姻,所以……”
池诗彩愣了愣,突然心中升起一抹不甘。
那个女人还嫁过人?沉王夜清?
一个嫁过人的女人怎么配得上非墨?
“她嫁过人?”池诗彩的声音微微提高,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
“嗯,她本来就是楚国摄政王的王妃,后来摄政王中毒而亡,她才与主子相识……”一行淡淡说着。
“可是有传说是龙煞军是太子他所有,这是……”
一行苦笑,“楚容珍的性格十分的强势,当年故意对天下说龙煞军是主子所有就是让主子背上这个名声,让主子一辈子离不开她,后来她消失之后主子的无极山庄被毁……这就是事实!”
“可是……”
“好了,如果你遇到她就绕路走,她不是一个好相处之人!”一行不想再谈下去了,脸色不怎么好的离开。
池诗彩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思量,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如果她杀了楚容珍,那是不是他根本不在介意?
不对,当时她动了齐真儿的时候他杀了欣民城所有的巫族人……当时的他是生气的,可是为何?
想不透,怎么也想不透。
好像一行有什么东西根没有对她说清楚,而且那重要的一幕才是她真正想知道……
池诗彩在原地思考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的她不知道,一行的身影从暗处慢慢的走了出来,双手背后,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他的双眼平静无波,仅仅是静静的看着……
另一边
赤王府中,灵王因为庶子孙信的死而去了赤王府,请求赤王给他一个公道。
然而,赤王这次没有见他,而是让管家见了一面,安抚之后就将他打发走了。
一个左膀,一个右臂,他也是左右为难。
所以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掺与其中,灵王虽然无用了一些,可是说到底还是一枚有用的棋子,所以暂时不能扔。
赤王与赤日鸿坐在院子中,而他们的面前,一个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的压在地上,而黑衣人的旁边则是跪着一位白衣男子,而他则是十分焦急的看着赤王,请求道:“王爷,他绝不会做这种事情,请王爷明查!”
赤王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衣男子,不语。
倒是赤日鸿则是十分开心的露出一抹笑容,道:“你这说就不对了,王爷都查到了,是你的人把孙信放出去的,要不是他放走了孙信,孙信怎么会死?灵王怎么怒愤到失了理智的地步?”
王爷的身边不需要两个得力属下,抱歉了,本世子也不想在这种情况死踩一脚,但是……
赤日鸿的目光幽幽的盯着白衣男子,眼中的得意越来越胜……
白衣男子身体跪得笔直,身上依旧渗出了不少的血痕,咬牙道:“请王爷明查,无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赤王的目光幽幽的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目光,最后才移到一边的无的身上,淡淡道:“本王给你一次机会,无,是不是你把人放走的?”
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的无摇了摇头,“不是!”
“有暗卫亲眼看到你去了孙信的院子,则是你离开之后孙信就下落不明!”
“王爷,有证据么?属下放走了孙信的证据,有么?”无是死咬不承认,他平静的看着赤王,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赤王坐在椅子上,身体侧偏,淡淡道:“那是本王亲手训练出来的暗卫,本王不信他们信谁?”
无冷冷一笑,“那王爷的意思就是认定属下放走了孙信,那还有何好说的?”
赤王:“本王想知道你放走孙信的目的,从孙信死亡一事来看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巧合,可是偏偏又那么的巧合,无,本王给你一次机会,谁让你做的?”
“没有人!”无轻轻咳了几声,身上也渗出了血迹,似乎是被用了刑。
赤王的目光在一瞬间冰寒起来,紧盯着他,玩味的勾唇,“嗯?没人么?看来没有再审下去的必要了,来人……”
赤王的话还没有说完,无的身体猛得向前一闪,手拿着匕首就朝着赤王直接刺了过去……
赤王伸手,漫不经心的握住了无的手腕,内力一震,无的手腕被无形的力量震出血迹,好像是被锐器切割一样。
但是懂武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无形的力量,而是内力。
十分高强的内力……
无瞪大双眼,还未回过神来的之时胸口被中了一掌,身体直接飞了出去……
赤王连身体都没有动作,淡淡的收回一掌,冷酷的看着无,道:“杀了!”
四周,大量的暗卫闪了出来,他们将无围了起来……
无心中一片塞冷,看着一步步围过来的暗卫一眼,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最终,他咬牙,化守为攻,奋力逃脱……
“追,快追,绝不能让这个叛徒逃走!”赤日鸿见状立马大吼着,暗卫们一个个跟着无的身后追了出去……
赤日鸿满脸狰狞的看着白衣男人,讨好似的看向赤王,道:“王爷,他也有脱不开的责任,无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暗卫,都是听主子的命令行事……”
赤王的目光微闪,幽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突然道:“你命令无做的?”
白衣男子点头:“是,所以王爷请罚就罚我好了!”
赤王的目光深幽盯着他,过了很久很久,才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如果这真是你的做的话那本王还真是意外,好,这次的事情就记在你的头上,失败的惩罚一点也不能少,至于你的暗卫无,必死!”
白衣男人身体一抖,抬头看向了赤王,“请放过无,他不过是听无行事而已。”
赤王看着他的模样,反而愉悦的勾了勾唇,“你的反抗本王不会生气,倒不如说你的能力越高本王越开心,但是反抗失败之后的后果,就由你身边人来承受,我们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约定的,不是吗?”
赤王站了起来,哈哈大笑。
他的眼中一片冰寒,有的,是淡淡的疑惑。
让他的左膀右臂直接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到底真是他的手段,还是别人的手段?
赤王离开之后,白衣男人无力的跪在地上,神情一片的担忧……
无,求你了,别死!
楚容珍住的地方是肆月酒楼,这几天上门来拜访的人还不少。
不管是哪边的人都有,一个个来到她的身边打探着消息,亏得她时时做戏脸都快要笑僵了。
从后门轻轻的闪了出去,不想再接触这些上门前来试探的人们,她才没有那个闲心来接待他们。
从后门翻墙而出,还没有走两步,一个偏僻的巷子口处,远远的,就传来了血腥味……
楚容珍下意识皱眉,闪入暗中悄无声息的潜伏了过去,远远看到却是一群黑衣人在乱斗,不过很容易分别出来是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个黑衣人。
而被围攻的那人则是有一双她觉得熟悉的眼睛。
是无!
楚容珍幽幽的露出一抹诡异,看来,是被发现了?
呵呵呵呵呵……计划成功了?
楚容珍十分愉悦的走了过来,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他们战斗不远处的树梢,落地无声,踏草无痕,天下之间能与她轻功比肩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人。
好吧,虽然她的武功差了那么一点。
“要帮忙么?”
被围攻到全身流血不止,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他无力的跪地之时,他听到了一道声音。
不是天籁,而是恶魔的低吟。
无暗咒了一声,抬头,树上的楚容珍脸上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背后的一轮明月沦为她的背影,让人有一丝错觉,那轮明月似乎也被她染成了血色……
无力的跪坐在地,没有一点的力气再反抗,几个时辰的逃亡都甩不掉他们,他已经力竭。
“杀!”暗卫们看到楚容珍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身份,几人逃离回去报信,而几人则是朝着楚容珍攻了过来,二话不说,没有任何交流的余地。
楚容珍伸了伸手,四周,伏兵立刻出击。
凤魅,莲,凤优,凤华,锐影,还有零几人都冲了出来,将楚容珍护在了身后,凶神恶煞的盯着面前的暗卫,手下毫不留情。
血雨腥风之间,暗卫被他们送入黄泉。
另一边,凉陌的玄鸟氏一袭白衣蒙面,他们的手中掐着暗卫们的脖子,一步一步,漫不经心的朝着楚容珍走了过来,弯腰,跪在楚容珍的面前行了一礼,眼中带着异样的火热看着高站于树上的楚容珍,仿佛若血夜之下的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