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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非墨的解蛊之法,布兵(1 / 2)

“珍儿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吗?那里是山间小屋,没有任何食物的我最后没有办法是靠着泥土里的蚯蚓而活了下来,我讨厌那种软若如骨的东西,讨厌,讨厌……恶心的东西……”

楚容琴十指紧扣,手指灰白发青,强忍着她现在内心即将要崩溃的自己。

楚容珍微微皱眉,因为她只知道楚容琴经常遇到绑架,至于被绑之后如何活下来,她从未认真的去想过。

“我七岁那年第二次被绑架,对方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时时对我打骂,说是只要我活着就行,在交易之时可以随意玩弄。珍儿知道么?那人是个错骨高手,身体的骨骼被硬生生全数一一错开的痛苦是什么样,珍儿尝过么?”

楚容珍抬眼,看着楚容珍,似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就好像玩游戏一下,将我全身所有关节一一拆开,再一一拼了回去,就这么反复不停的反复,我的耳朵传来的全是骨骼发出的悲呜,咔擦,咔擦……”

双手抱头,楚容琴现在的模样就好像即将崩溃,完全在自言自语……

“没有人来救我,母妃,父王,爷爷,他们全部没有来救我……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为了活下去自己逃了出来,迎着我的母妃抱着我不断安慰着,说没事了,说不会再有下次……”

声音慢慢弱了下去,突然,楚容琴的声音又拔高,抬起脸时她的脸上一片扭曲与憎恨,眼中完全是疯狂的神色。

似出笼的野兽,只有破坏的*。

“骗子,母妃是骗子,父王是骗子,所有人都是骗子。我十岁那边第三次被绑架,明明说过不会有下次,明明说过不会有事了,可我还是被绑架。爷爷依旧没有救我,为了保护遗诏,我第三次被舍弃……逃走的时候被对方抓到,将要被杀的时候我师父出现了……”

楚容珍:“……”

“那一次我失踪的三个月,没人知道我去了哪里,他们只知道我是被绑架了三个月,无人知道我是被师父带走了。那三个月的时候是我人生最难忘的时刻,也是那三个月我明白了原来我就是那个公主,什么都不知道被当成人偶的公主,母妃因为憎恨父王所以才会格外的宠爱我,把我的世界打造成话本里的公主一样,而楚王府就是公主的王国,我的牢笼。”

楚容珍没有说话。

因为她不理解,也无法理解。

虽然楚王妃是因为憎恨才格外的宠爱她,可是她应该很幸福才是啊?

不过……

“我一直以为我很幸福,跟了师父之后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可悲,被关在名为幸福的牢笼里的我只不过是一个人偶,一个可悲的人偶。”

越说,楚容琴越来越悲伤,整个人趴在手腕里哭得格外脆弱,格外伤心,好像一心要把心中的痛苦完全发泄出来。

楚容珍微微动容,伸手,迟疑之后将手放在她拉头顶……

楚容琴身体微僵,抬起泪眼,哭得更加大声起来……

“呜呜呜呜……”

好像心中有发泄不完的委屈,因为楚王府为了遗诏接二连三的将她舍弃,因为她心中的疼痛无法发泄……

“那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楚容珍双眼微闪。

现在的楚容琴处于脆弱之中,想要问什么轻而易举。

虽然卑鄙,可是她没有退路。

轻轻抚摸着她的头,不仅没安慰到楚容琴,反而惹得她更加的伤心大哭,尽情的发泄着。

哭够了,哭完了,楚容琴才慢慢起身,伸手擦干脸上的泪水。

“珍儿,跟我走吧,我们一起离开楚国,我不再参加龙真国的复仇,你也放下所有仇恨,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皇城之中是名为权利的牢笼,所有人都是生活在牢笼中的困兽,珍儿,我不想你死……不想你死在这名为权利的漩涡中……”

楚容珍不语,楚容琴立马紧握着她的手,双手紧紧握着,好像她一松手对面的人就会永远离开她一样。

“我想知道,你会为要假死?”

楚容珍没有回答,这名为权利的漩涡,她早已逃不出去了。

她有太多太多的执念,这些执念才是现在的她。

“我十岁那年被师父带出了楚国过境,在那里我见过了我从未见过的景色。”楚容琴说着,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红,双眼也泛出了色彩。

“你见过战争么?你见过人间最阴暗的一面么?你见过人性的可悲么?”楚容琴脸上泛着红晕,眼中的悲伤慢慢消失,只留下名为野心的东西。

楚容珍:“……”

在楚容琴的脸上她从未见过天真无邪之外的东西,本以为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从未仔细想过在楚王府拥有遗诏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生活的幸福?

伪假的幸福,那是她的演戏。

“三个月跟随师父去了天波族,做为医者而给师父打着下手,可是后来战争发生了……我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天波族士兵在我眼前倒下,我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天波族士兵在我眼前死去,也亲耳听着他们不断哀嚎着不想死……我亲眼看着我楚国士兵战胜部族之后如何将之族灭,掳走他们的妇女,那一声声女人的惨叫在我耳边响起……我从那时就在想,如果我不是权贵之女,而是平民的话,我的生活会不会平凡幸福?不用亲眼看到世间的阴暗?”

楚容琴双手撑着脸,脸上泪水未干。

漆黑的双眸中光茫一点点消失,诡异的空洞。

“天波族的人十分善良,也十分的幸福,本该永远幸福下去,楚国的军队毫不留情的踏平了一切,你知道理由是什么吗?”

楚容琴嘲讽一笑,看着完全没有插嘴打算的楚容琴微微一笑,主动回答。

“理由就是天波族藏瞒了龙真国奸细,为了一个奸细而灭了一个十万部落,你说他们怎么做得出来?”

“……”楚容珍的目光越来越冰冷。

看样子她与楚容琴的在想法上面有分歧,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假死。

按她来说,楚容琴不过是在撒娇而己。

世间痛苦的事情多了却了,她们不是圣人,不可能一一救助。

天波族的事情她听过,六年前反叛,妄图自立为王,煽动楚国别的部落一起反叛楚国,为了警告各部落,只有天波族是满族全灭。

十万天波族无一活口,直接震慑了有异心的各个部落,才平息了之后极有可能发生的战争。

听说,当时剿灭天波族的楚*队里,有一个少年屡战奇功,后来被封来最年轻的二品将军……

那个少年……

言棋!

想到这里,楚容珍看着楚容琴的眼神变得深幽起来,她不明白楚容琴的想法,也不想了解。

最终,她们的道路不同……

“你想为天波族复仇?所以才加入龙真国的复仇计划?”

“怎么可能?我只想楚国换个新帝,一个真正温柔的明君,可以让百姓幸福生活的国家。先帝害得我痛苦不堪,楚沉暴唳不配为君,没有任何理由的就毁了我的家……珍儿,你知道么?我跟着师父去了天波族之后我爱上了那里,那里是我打算一辈子想生活的地方,可是全被毁了……”

楚容琴神情格外愤恨起来,双眼中是无尽的杀意。

“母妃他们最看重的是遗诏,对我好只是对于舍弃我的补偿,我不想恨他们,所以我只想偷偷的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只想要找一个能平凡幸福生活的地方……”

楚容珍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的同情。

一个孩子,而且还不足十岁的孩子却明白了自己被舍弃的事实,一次又一次的逃离,能在那群绑架的人手里一次次逃出来又何偿不是她聪明?

她真的没有想过,身为楚王郡主的她原来生活得这么辛苦。

“可是你也想得到遗诏,那次狩猎被绑一事,是你跟罗尧计划好的吧?是想试探楚王府最后一次看他们会不会交出遗诏?”

楚容琴猛得抬头,对上楚容珍那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神。

最终,点头。

浓浓的鼻音,还带着哭腔。

“对,那是我最后一次试探,我只想知道爷爷会不会交出遗诏救我,珍儿你知道么,先不说我五岁之前,就说我有记忆开始,因为遗诏而被当成人质的次数不下五次,可是没有一次爷爷愿意交出遗诏。”

不下五次她死里逃生自己逃出敌人的手里,最终被楚王旧部找到。

有一次她颈上被横了一把剑,不交遗诏就死。

面对这种状况,爷爷依旧没有交出遗诏,不想死的她咬了那人的手才被狠狠甩开,爷爷趁着这个空档才救下她……

可是,她当时只是一个孩子。

从没有人想过她会不会怕,有没有哭过,没有人知道她被那些犯人如何折磨着,没有人知道……

“那次是我最后一次对楚王府的希望,可是我还是失望了,爷爷依旧没有任何动容,还是珍儿你传出了流言吸引了罗尧的目光,才将我救下……”

楚容珍挑眉,“那次,爷爷交出了遗诏,把遗诏给了我!”

楚容琴一愣,苦笑:“是么?”

长长的睫毛微闪,眼中神色无法看清,只能感受她身上浓浓的悲伤与绝望。

“是么?原来交出来了啊……真好……”

楚容琴自言自语,声音极小,她没有听清。

两人就这么一阵沉默,最后,楚容珍不想再坐下去。

现在的她没有时间再耗下去,她还有着别的事情要做。

楚容琴抬头,看着楚容珍要离开的动作,忧伤道:“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么多,珍儿,如果你想扶宁王为帝的话我就退出。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我会帮你!”

楚容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离开。

“多谢!”

楚容琴红肿着双眼看着楚容琴离开的背影,脸上一片苦涩。

珍儿你可知,你的所做所为早己传到了龙真圣王那边,你己经被列入的必杀名单之中。

龙真攻打楚国势在必行,而我的愿望只是你能平凡又幸福的生活着,这是我未能实现的愿望,所以至少你一生幸福。

可是,这个愿望为什么这么难?

“跟她说了这些,不怕那边处罚你?哪怕你是祭师的弟子,任务失败的惩罚不会改变!”

一直没有出现的赢仪走了出来,双眼紧眯,看着楚容珍那艳红的身影直接消失的方向。

冷冷的扫了一眼悲伤痛苦的楚容琴,神情冰冷。

连半点怜悯都没有。

“我本不想接这个任务,师父说如果我不愿意我可以一辈子拒绝。可是珍儿,珍儿的所做所为严重动摇了师父的计划,太子这个棋子不能弃,这是师父的棋子,一旦被珍儿扳倒的话,师父会暴怒……”

“你现在做的这些也帮不到她!”赢仪冷冷的打破她的幻想。

虽说是姐妹,在觉悟上还是差了些,楚容珍的心更硬,更冷。

哪怕现在沉王昏迷,她的脸上也没有半分的痛苦。

终究,楚容琴比不上她……

“不,我要回师父的身边,到时珍儿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到她。我现在什么也没有,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些!”

“奸细么?有意思,本王帮你!”

赢仪冷冷一笑,迎着楚容琴那不解的目光,幽幽一笑。

“本王对龙真那群人完全没兴趣,本王要的是强者,而那群本该作古的历史之物没有任何战斗的价值,本王想看看操纵这场风云的楚容珍的下场。”

楚容琴点头,对着赢仪道谢之后,站了起来……

“对了,有人想见你!”赢仪指着院子暗处的一个身影,楚容琴依言看了过去了……

眸色微暗,神情微僵。

深深叹了一口气,楚容琴慢慢走了过去,迎着对方的打量,表情越来越冷。

“选择吧,死或者帮我,我要你的兵权!”

言棋激动的看着她,原来生死可恋的他在这一瞬间好像活了过来,不敢置信,“琴儿,你还活着……”

楚容琴挥手,“刚刚我与珍儿的话你也听明白了,言棋,我恨你,你毁了我的愿望!”

言棋双眼中瞬间变得灰暗,绝望。

双唇微微颤抖着,久久的,才说道:“我明白,六年前战场上那个拿着剑向我刺过来的天波小女孩就是你吧?虽然你当时满脸鲜血看不清模样,可我记得你的声音与你的眼睛……后来你回来之后,又变成了平时天真的模样,而我也下意识的否认着……”

“所以你想道歉么?我不需要,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帮珍儿?因为珍儿是唯一一看透我的痛苦的人,所有人都不知道,可是她却感受到了,第一个感受到我的痛苦还愿意安慰我的人,是第一个愿意纵容我的人,是第一个时时保护着我的人,是我被舍弃之时是她与爷爷翻脸将我救下的人……”

手微微紧握,楚容琴深深看了言棋一眼,转身离开。

赢仪见状,完全不感兴趣的离开,倒是言棋见状,下意识的就跟了过去……

他明白,如果现在不紧跟着,琴儿就会去他所到达不了的地方。

楚容珍离开了院子之后,就得到了消息。

纳兰清那边派出来的暗卫,说是非墨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楚容珍立马改变计划,飞快的朝着纳兰清的暗卫朝着肆月商会而去……

肆月商会的地下暗室里,非墨躺在床上,身边围着不少人……

当楚容珍运用轻功跑过来的时候,众人回头,非墨那虚弱的模样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露在她的眼前,脸色苍白如病态般的白,没有任何的血色。

唇瓣也逞现诡异的青色……

明明那么美丽的他仅仅一瞬间如同病入膏肓的绝症病人般,还费力的冲着她露出了绝美的笑容时,她的泪就这么直接流了下来。

酸涩,疼痛,心疼……

怎么也控制不住,她就这么愣愣的站在门口。

“我不需要门神,这位大神从哪来从哪回!”

看着楚容珍那呆愣的模样,非墨玩味的勾唇,打趣。

楚容珍回过神,没有理他的玩笑,反而是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真好,你醒了!”

是的,真好,这代表还有希望。

子蛊反噬不会给宿体任何所应,直接死亡。

可是非墨没有直接死亡,而且现在还醒了过来,虽然气息正在不断的减弱,这代表她还有时间可以想办法救他,或者……

公仪初。

从非墨的怀里抬起头,泪眼看着她。

非墨伸手勾着她的下巴,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的泪水,低头,轻轻的将她的泪水全数勾入口中,轻吻着她的眼角,轻叹:“现在我很满足,本以为一辈子得不到你的这颗心,你终于还是爱上了我。在我临死前,要说一句‘我爱你’给我听么?”

楚容珍咬唇,“休想,想听就给我好好活着!”

“那还真是可惜,为了你这句我要长命百岁长行……”淡淡打趣着,现在的他说话都有些虚弱,虽不明显,却能感受到他正在一步一步走向虚弱。

子蛊的反噬被推迟了,是因为她下的幼蛊的原因么?

“公仪初联系上了么?或许他能治好墨……”

公仪初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同是师父的弟子,也只有他能够了解这种不正常的状态要如何处理。

“刚到,我派人把他带过来。”

就在纳兰清说话的瞬间,公仪初提着一个药箱在侍者的带领下出现在门口,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之后,视线落在了纳兰清与龙泽的身上,再看向楚容珍,眼中划过了然。

难怪她之前说有能力让肆月商会黑卡做废,原来她与华国走得这么近。

“公仪族长……”

楚容珍正好开出价格之时,公仪初伸手制止了她要说的话,冷冷道:“沉王未死,我对这种症状很感兴趣,不是交易,不是人情,也不是我们师兄妹的关系,仅仅是我感兴趣!”

“如此,还是多谢你!”

楚容珍微微松了一口气,对于公仪初也大改看法。

之前是一个看不透的人,虽说现在还是看不透,但她现在少了警戒。

公仪初点头,提着药箱就走到非墨的面前,楚容珍起身,将地方让给了他。

公仪初能成为蛊术一族的族长,能力自然是她的十倍不止。

跟随师父学医的时间也比她长,蛊术知道比她好,除了公仪初,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处理墨现在这种状况。

公仪初从药箱里拿出了工具,伸手拿起非墨的手腕,用银针取血之后放入一个模样奇怪的小盒子里,静静放在到一边。

拉开他的衣服,观察着着他身上的蛊王纹,看到有两个蛊王纹时,讶异挑眉。

看向楚容珍:“你给他又种了一只金蚕蛊?为什么不是成蛊?”

“没时间成年,本来打算利用子蛊的能力激发幼蛊的好斗性,简单来说就是提升它的存活力,现在的它太弱!”

楚容珍飞快回答之后,公仪初了然的点头。

细细检查了非墨身上蛊王纹,拿着小刀强行埋入药粉刺入蛊王纹,再细细观察……

反反复复,最终,公仪初放开非墨的手,眉头紧皱。

“子母金蚕蛊,现在母死,子应该马上带着宿主一起死,而且,子蛊是真的死了。沉王没有立刻跟着死去是幼蛊在支撑着,在子蛊死亡的瞬间可能吞噬了子蛊,幼蛊的能力太弱,哪怕在那一瞬间吞噬了子蛊还是解除不了反噬,除非它能成年!”

听着公仪族的话,所有人都点头。

他们从夫人的口中得知过这消息,问题是要怎么把正要死去蛊虫养到成年这才是问题。

别说成年,现在幼蛊正在慢慢死去……

“有办法吗?”

公仪初麻烦的皱眉,没有回答,而是检查着非墨身上的蛊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