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珍坐直了身体,脸上一片冷酷。
对于凤魅的反应愉悦的观察着,冰冷的双眸,唇角含笑,仿佛就是高坐王位的王者,笑看世间无聊的一切。
“凤魅,杀了古睛身边所有人,嫁祸给太子楚辰玉,你做得到吗?”
笑着,格外开心的笑着。
只是,散发愉悦气息的双眼,却是冰冷无比。
凤魅慢慢抬头,最终点头,脚步不稳的大步离去……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她。
凤卫主杀,人人都是医毒双绝之人,特别是他们的队长凤魅,医毒双绝是凤卫数一数二的存在,连他都中了药,这凤主的毒术,该有多强?
本以为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无能的女人而已。
凤卫中第二个女人,第一个就是上任凤卫,可是却死在自己的手里,只因心不够冷。
得不到凤影骑的承认,最终死在鲁莽之中。
而这任的凤主,虽说是女人,可是感觉太过诡异,就连凤魅队长都吃暗亏……
楚王妃坐在她的身边,一一介绍着凤卫的产业与整个制度阶级,一点一点,说得极为详细。
楚容珍只是静静听着,不发一语。
不知过了多久,楚王妃的介绍停止,她才慢慢抬眸。
“珍儿,小心凤影骑,他们的存在早己超过凤主,是个隐患!”私下无人时,楚王妃才又回复了与她平时的对话,多了一些人气,少了冰寒。
“这个隐患除不去,但是稍加利用一下,是把极利的剑,正是我所需要的……”楚容珍淡淡抬眸,给楚王妃倒了一杯,自己端起茶杯,静静喝了起来……
“可是太过锋利的剑也会伤己……”
“如果不利,如何杀人?”打断了楚王妃的话,她的语气坚决。
哪怕是隐患又如何?
何为王者?
就是利用手中的棋子活动最后,这就是王者!
这也是棋盘的宗旨,王不死,哪怕失去再多的弃子,她终于是胜者。
王死如身死,这是她楚容珍的棋局。
不过是一个隐患而己,她有何惧?
楚王妃深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楚容珍的那面无表情的脸,是化不开的担忧。
虽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心疼。
一个女人却要对一国复仇,哪怕是男儿也做不到的事情,她却一步一步的谋划着。
京城的混乱,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可是细细观察又能发现,每处都有她的存在。
她身为凤卫队长,能做的,就是替她盯着凤影骑的动作,仅此而己。
毕竟,凤影骑真的太过危险。
一支随时都可能噬主的队伍,如何不危险?
楚容珍才不会在意这些,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游戏。
谁的手段高谁就是胜者,仅此而已。
慢慢离开的凤卫的聚集地,四处扫一眼,便慢慢隐入暗处,消失了身影……
不知何时,天色己完全暗了下来,暗中,一道道黑衣快速行动着,直到看到楚容珍的身时,才开始停下搜索的动作。
龙二那边丢了楚容珍的踪迹这后就开始慌了。
在他眼皮底下,人却丢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非墨的耳中,得知楚容珍失踪之后,整个人就陷入的暴怒之中。
仿佛失去理智的魔神,派出他所有的暗卫,满京城寻找着……
六个时辰,楚容珍消失了六个时辰,而非墨,在这六个时辰里却化身为暗夜魔神,踏着墨焰,从地狱王座苏醒。
初次想到是有人抓走了她,可是没有找到任何打斗的痕迹时,他有一个猜测。
他的珍儿主动消失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就一阵阵疼痛,疼到快要窒息般。
原本不安的心因为这个可能变得暴唳起来,浑身黑色气息萦绕,如扭曲的九幽冥狱,白骨森森,杀气无限。
“龙二,本座不需要无用的人!”双眼空洞又冰寒,看着跪在地上的龙二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
“属下知错!”没有辩驳,龙二低头,不语。
“主子,现在找夫人要紧,属下恳请让让龙二戴罪立功!”一行看到非墨脸上那无尽的杀意,顿时上前,暗中保下龙二。
主子现在正在怒火头上,稍有不慎,龙二当真会就此谢罪。
非墨冰冷的寒眸紧紧盯着一行,怒火,怎么都控制不住。
双袖用力一挥,龙二被狂躁的内力扇飞,不敢有任何抵抗的他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装死,不敢动弹。
现在的主子眼里,所有敢动的活物都是敌人。
不分敌友,无法发泄的愤怒早已让他失去了理制。
想到心爱的人主动离开,这种疼痛让他欲发狂。
墨色环绕的夜色中,非墨如暗夜魔神,无人敢接近。
直到他失去理智融入暗夜四处猎杀着所有活物时,一道银灰的身影出现的拐角处时,愤怒的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理制般,心中气血翻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就无法再逃……
心底的声音不停呼唤着,而他的身体也是这么做着……
远远的,楚容珍感受到一抹冰寒的杀意时,下意识抬头,对上了非墨那又癫狂似魔的双眼,身体本能的感受到威险,回过神赤时,她早己逃离。
她逃离的动作好似激怒到了非墨,强大的内力发出凄唳的嘶鸣,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墨?”楚容珍站在远处,不解又疑惑的看着他。
仅仅一个字,非墨的身体一颤,全身的杀意好像如气球般泄下,楚容珍见状,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突然,黑色闪过划过,回过神来时,非墨高大的身影就闪过了过来,单手扣在她的腰间,用力,将她压到地上……
背后咯得生疼,楚容珍眉头轻皱。
双手被大手紧握,禁锢于头顶,一双冰寒的目光就这么盯着,静静盯着她,似在思考着,要如何处理她。
神智早己回笼,可是怒气怎么也消散不了。
一想到她有可能一去不复近,他的心就扭曲的疼痛了起来,一想到这种可能,一想到他要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心底的杀意就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有些害怕,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杀了她。
“好了吗?”楚容珍没有挣扎,反而敏锐的感觉到他气息的改变,微微松了一口气。
火热的大手勾着她的下巴,非墨那浓厚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如冰霜的双眸直勾勾锁定着她,将她的所有表情都印在眼底。
“珍儿,去哪了?”
“去处理一些事情,龙二不适合跟在我的身边……”
“那你承认是你故意甩开龙二与我的人?”语气越来幽深起来,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的阴鸷。
那是一种将要冰封一个人灵魂的寒冷。
她有些不喜,习惯了他的温柔,就有些无法接爱他冰寒的态度,心里,有一处微堵。
“我要处理的事情,龙二不适合去……”楚容珍下意识辩驳,可是红唇被一根食指制止。
“乖,我不想听狡辩,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要甩开龙二?”他的表情慢慢温柔起来,可是她去感到了阴寒。
在她面前的仿佛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非墨,而是一只被她惹毛了的鬼神。
她知道这件事会让他生气,但是她没有想到,非墨竟是这般的生气。
越生气,代表的是她的在乎,心口,也莫名的觉得温暖。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甩开龙二!”十分主动的认错,这个时候,她想明白了。
非墨因为她的任性而生气了,如果再不端正态度,后果,真的很危险。
“我不问你为什么要甩开龙二,珍儿,不要再有下次,再有下次的话我会直接认定你想要逃离我的身边,惹怒我的后果,你我皆担不起……”低头,将她搂在怀里,痛苦又令人心悸的叹息在她的耳朵响起。
“所以,求你了,不要再有下次!”
如此卑微的祈求着,她没有见过。
心,慢慢开始疼痛了起来。
轻轻吻着他的侧脸,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楚容珍垂眸:“对不起,我道歉,不会有下次!”
“不管你想做什么,想谋划什么,只要不离开我的身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我的所有……”
伸手,紧紧抱关他的头,楚容珍弯起了身体。
微红了眼眶。
傻瓜,她才不会离开,她还要替他在这个大陆上夺得一席之地,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离开。
他非墨,可是她楚容珍的所有物。
“嗯,我明白了,下次我有事要处理时,我会派人给你送信!”
“好!”
淡淡的鼻音,楚容珍双眼瞪大。
“非墨?”
“……”久久的,嘶哑的声音传来,“干嘛?”
“你哭了?”
“……”又过了很久,“没有!”
“让我看看你的脸!”
“不要!”
“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死也不要!”
最终,楚容珍没有如愿的看到非墨的脸,在她死缠不休时,非墨运用着轻动离开,根本看不清他面上表情,不过迎着月色,可依稀看到他脸上的银色的痕迹,或许是月光,或许真的是泪水,到底是如何,她不得而知。
从地上慢慢起来,静静的看着非墨离去的方向。
楚容珍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心中隐隐的疼痛让她痛苦的皱眉,可是眉目间,却是极致的愉悦。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知道。
虽说凤卫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可是凤卫上面还有一个主人,后续的麻烦肯定会越来越多。
我的王,只要稳坐王位冷漠看着一切就好。
你的温柔,你的情意,注定我无法给予你相同的温柔与情意,所以,我将助你,让你稳坐王位。
哪怕脚下是鲜血铺成的血路,哪怕是脚下是无边无际的棋子尸体,也请,不要走下王座。
只要你稳坐王位一日,而我将永陪你身边一日。
直到王冠腐朽,直到王座崩塌……
楚容珍经过这次的失踪,非墨对她保护动作也越来越严重了起来,原本只有莲与龙二还有两个暗卫守在她的身边,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
将锐影与他的特别暗杀队都派到了楚容珍的周围,若说是保护也太过夸张。
倒不如说成了监视。
非墨的心中一直有着不安的隔阂,想得到自己的东西,他从小到大所得知的就是去夺。
可是他又明白,珍儿根本是一个极度厌恶强势的人。
如果他如楚仪那般强势霸道的手段,珍儿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可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得到她的心。
哪怕他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公子,权谋当世无双,可是终究,他谋不到一个女人的心。
珍儿喜欢他,他能感觉到。
可是他却听不到,他的珍儿对他说一句喜欢,对他说一句‘我爱你’。
他的珍儿不一样,与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失去了一切的她就如同舍弃了所有,现在她的心谁也看不透,就连他也看不透。
她在短时间内极快的成长着,若说她是大儒之家的女儿,可是现在来说,她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谋者。
至于谋些什么,他看不透。
琉璃宫内,非墨一袭黑衣,神情冰冷,犹如一尊没有人气的人偶。
坐在他对面的,是姬落。
原本漫不经心的姬落懒懒打了一个哈欠之后,看到他冰冷的表情时,瞬间清醒,“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怎么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离不开你?”
沉默了半晌,非墨的询问让姬落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双眼瞪大,不敢置信,姬落只觉得心中千万匹马狂奔而过。
大半夜的发出紧急信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谁能告诉他,这眼前一本正经问着这种事情的男人,是谁?
冰冷的视线投射过来,姬落脸色瞬间正经起来。
“哈……你问这事就问对人,女人是就好像小宠物,你对她好,给她买她想要的东西,满足她的虚荣心,时不时的对她说她是最重要的……这样,没有哪个女人不会沉陷其中,爱得死去活来……”说起女人,姬落说得头头是道,眉飞色舞。
“宠物?想要的东西?详细!”
非墨十分认真的听着,虽然平时这个姬落不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像在女人堆里吃得蛮开。
“你养过宠物没有?就是对她温柔点,顺着她点,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
“如果她要离开,不想要当宠物,给了她温柔她完全感觉不到,又如何?”
姬落脸色一僵,摸摸鼻子。
他能说他只是理论派,根本没有实际经验?
虽然他能左右逢源,在女人堆里吃得开,但也不代表他就是个经验丰富的呀?
“呃……那会不会是她心里有别人?不然的话,给了她想要的,给了她温柔宠爱,而且你的地位也摆在这里,不该呀!”
没有反应非墨问的是楚容珍,因为他无法想象那个冷漠无情的挚友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纠缠如同去讨好。
太难以想象。
嫌弃的扫了一眼姬落,他算是明白了。
这货一副身经百战的模样,说不定还只是童子鸡。
“是本座在问你,算了,滚吧!”非墨嫌弃的扫了他一眼,坐到了椅子,接着处理手中的事务。
算了,不想了。
或许这就是珍儿,如果哪天她真的百依百顺起来,说不定就不是他所想要拥有的她了。
虽然纠结,虽然心中失落……
可是,他爱上的,似乎就是现在的她。
姬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丢脸丢大了,他是没经验不错,可也别用这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啊?
想他姬落身贵权重,怎么女人们这么没眼色?
半夜,在琉璃宫晃悠的姬落突然闻到了一丝肉香味,隐隐的,暗处有着火风与一道身影。
原本要离去的脚步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朝着火光微闪的地方走去。
在半夜的,谁在这里生火?
假山之后,微黄的火光轻闪,还散发着淡淡的肉香味。
听到动静,火光边的身影顿时警戒起来,看着姬落的身影时,才放下了警惕,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狐狸男,是你啊!”
蹲坐在火边烤肉的舒儿看了姬落一眼,视线又抬到了她手中的烤肉,视线全被烤肉吸引走,没有再多看面前男人一眼。
看到大半夜烤肉的是舒儿,姬落的脚步一顿,脸下意识的抽动。
怎么又碰到这暴力丫头?
在这暴力丫头的手中,他吃了多少亏?
下意识想要离去,可是又看到舒儿那张带着落寞的脸时,心中快速划过不知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