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高高窜起,大爷往外呼出一口冷气,颤抖的声音说:“我说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钓到一缸的鱼,站在她身边从来不会被冷风吹到,原来是这样,那东西可以根据环境变色...”
林乔做了一场美梦。
梦醒后,她看见木屋里发霉的房顶,熄灭的火堆,还有在地上熟睡的两位老人。
“初霁...”
她喊了一声,只听见外头凌冽的风呼呼,没有任何回应。
两个老人被她叫醒,大爷揉着眼睛,坐起身冲着她摆手,“还好你没事,昨晚我差点被你吓死。”
林乔问:“你看见了什么?”
“长着好多脑袋和触手的怪物,祂们叫你妈妈。”他拍着胸口,一副刚刚缓过来的样子,“太吓人了,那时候我都以为是我出了幻觉。”
“还有呢?”
听她这么问,大爷刚平下去的汗毛又竖起来了,“还有?还有什么是我没看见的?”
林乔沉默了。
半晌后,她说:“我可以再吃一点那个鱼么,当早餐。”
“...可以,但别像昨天那样疯狂了。”
大爷的老伴这回特意把鱼肉炖煮的更加烂,林乔连着吃了三餐鱼肉都没有起幻觉,便自己收拾收拾出门,去冰面上让孩子弄一条一模一样的上来,按照昨天大爷的处理方式,只把鱼畸形的毒囊摘掉,切出里面的生血肉,直接咬进了嘴里。
这样的致幻毒素可以利用到最大化,她强壮的身体不担心会出现变异反应。
可惜连着吃了三四天,林乔的身体就像产生了抗体,唯一一次产生幻觉,是一排长着腿的鱼在身边跳舞。
孩子的足肢按上她的手腕。
林乔微微叹息,将剩下的鱼都送给了隔壁大爷,顺便问:“我的车需要油,你知道这附近有哪可以弄到原油或者合成油的么?”
她该继续启程了。
大爷立刻说:“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吧,就在三十公里外有群游牧民,我去找他们换点米,回来的时候我可以自己走回来不浪费你的油。”
林乔表示没问题,“你之前都是徒步?”
大爷背着猎枪爬上她的车,一边说:“不是,我之前有一辆老式的雪地车,但那东西需要原油启动,现在原油多少难搞啊,要改成润滑剂型号的还要一笔不菲的费用,负担不起摆在家里也是成一堆铁,我就把车卖了,换了点土豆和水果,这片冻土上除了鱼可什么也长不出来,这玩意儿就是奢侈品。”
林乔点点头,“我送你回来一趟没事,就当这几天的报酬。”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大爷忽然问:“你把你的孩子放在哪了?”
“车顶。”她说:“祂们很乖,你可以把窗户摇下来打个招呼。”
林乔话音刚落,车窗外就多了一条形似海星黏在上面的触足。
大爷默默扭头,“不了,我怕血压到时候降不下来。”
过了一会,他又问:“这真的是你生的么?怎么...做到的。”
林乔瞥了一眼他犹犹豫豫又很好奇的表情,没忍住笑了,“我爱人生的。”
大爷的生育观念被震撼了。
这实在很难评,好一会他才举起一个大拇指。
“厉害啊...”
林乔没回话,只是在半路上忽然刹住车,开门下去进去一片死树林。
干秃秃的树干放了放,还有余温。
往前看,她又发现了冻土破损,车轮碾过的痕迹。
这说明人才刚走不久。
“是你说的附近游牧民吗?”林乔问。
跟来的大爷摸了摸头,“这我还真不清楚,他们一般只会在自己的地盘范围内活动,除非有要迁徙或者别的事才会离开。”
林乔沉下声,“那么保险起见,我们换条路走吧。”
绕路有些远了,直到傍晚边夕阳快落山的时候,车子才出现在有人烟的地方。
营地门口持枪的怀碑举手示意停车,大爷拉下车窗,探出头去,“是我。”
对方见老熟人了,又往车窗里看了一眼那陷在黑暗中的模糊身影,“苟伯这精神头不错啊,今天哪坐来的顺风车。”
林乔全副武装只露了双眼睛,主动开门下车,两手举起示意自己没恶意,又开口:“流浪城过来的,那里现在治安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