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宁煮好了药时就见时桉还在那里发呆,她把药盛出来装进碗里,端着碗走到了时桉的身边。
看着时桉的样子她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像是在修补一条破碎的瓷器,就算被重新粘好,但瓷器身上早已满身裂痕。
回不去了。
“十点的机票。”
时桉喑哑的声音响起,他们今天上午就要离开这里,时桉要去见见他心里一直“挂念”的人。
南方的冬天就要比北方的冬天好多了,虽然冷气还是一股脑的往身体里钻,但至少没有寒风像刀子一样往脸上割了。
但时桉的感冒还没好,或许是因为这边天气湿冷的原因,黎宁看到时桉吃止痛药的次数增加了不少。
面前递来一杯热豆奶,黎宁回过神,抬手接过:“谢谢。”
两人位于一个码头边的长椅上,京开集团的继承人姓任,不知道这位任公子怎么想的,在寒冷的冬天把生日宴会办到了游艇上,还好是在游艇的室内举办,不然黎宁怀疑那一整瓶的止痛药不出多久就会被时桉吃空。
时桉虽病着,但还算精神,他把豆奶递给黎宁之后点了根烟,烟头上的猩红明明灭灭,这味道让他下意识的咳了咳。
黎宁把豆奶捂在手里,感受着上面的温度:“你会抽烟?”
自从时桉生病的那天晚上过去,他对黎宁的态度说不上好,但总归没有之前一样带着戾气了。
时桉熟练的弹了弹烟灰:“这在监狱里是稀罕货。”
黎宁抬手拿过时桉手上的烟,按灭后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别抽了,你的朋友到了。”
一辆黑车驶了过来,驾驶座上的人降下车窗,把一个文件袋递了出来:“时先生,你要的东西。”
黎宁看着驾驶座上的人,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个名字:“叶文进?”
叶文进一身浅灰色的西装,他认出了黎宁,疏离的和她打了个打了个招呼:“黎小姐,好久不见。”
叶文进是黎父在世时的助理,黎宁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叶文进看出了黎宁的疑惑,坦荡的道:“黎小姐,如您所见,我在为时先生做事。”
时桉沉默的看着文件上的关于游艇上各个受邀的人的休息室分布。
叶文进没有和黎宁寒暄的意思,当初他在老黎总身边做事时总是遇到这位黎小姐,平时的时候还能打个招呼,可在老黎总和他夫人去世时,她对公司的做法让叶文进失望。
她竟然放弃了黎家世代传下来的基业,因为千万的亏空就放弃了公司,几千万,听起来很多,但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叶文进总想着,若是时桉当初没有进监狱,是不是就能挽救回公司的损失。
择明主而衷,他看人很准,当初公司少了一大笔账,时桉被财务部那个姓展的女人举报说他挪用公款时,叶文进是不信的。
还好一切都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