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住的地方几乎所有都是由木质的,从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建的很实,不是由木板拼接而成,而是由一块村子里的百年老木雕刻成了楼梯的形状,祭司下楼的时候崔婆婆已经解散了祭神队伍回来了,经过了昨天化成血水的那一遭,她说话带着些惧意:“祭司...”
还好她并不是人类,但是失去对世界的链接和死亡的绝望感还在,因此她说话细听之下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做完了?”
崔婆婆连连点头:“是的,全都倒进去了。”
祭司依旧一身雪白,他抬脚越过战战兢兢的崔婆婆,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三支香插在了香炉里,他双手合十,莹白修长像完美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他叹了口气:“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呢?”
就算是刚刚在休息,他的脸上依旧还是戴着那副面具,崔婆婆分辨不清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在他话音刚落时就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祭司...我犯了什么错?请您指点。”
一个年逾近百的老婆子对着一个青年叩拜,这等场景如此的诡异,可在场的二人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崔婆婆的心里惶恐不安,祭司却没有说明她刚才没有发现躲在神龛之下的人,而是轻叹了口气:“你去,让那几个女孩都离开吧。”
他难得出现一丝善心,想着把人赶走就好了,杀了不仅麻烦,还会让手中沾染上因果。
他如今力量虚弱,只能算得出冒犯自己之人住在不远处的小楼里,那正是储存自己“食物”的地方。
崔婆婆却没有动作:“祭司,如今您正是缺“食物”的时候,如果让她们离开了,您怎么办?”
随着祭司启唇讲着刚才神龛之下发生的事,崔婆婆的脸色也越来越青白:“今天只有一名新来的女孩没有去,只是祭神的队伍离开时她还在住处,正常人是不可能用那么快的速度先我们一步到那的,更何况她是个新来的,并不熟悉地形,是不是您...感知错了。”
“呵。”祭司轻笑一声,他的声音空灵又带着一丝夏日山洞里清泉的凉意,清泉作响,细石落下后连连在水面泛起一道道涟漪。
如果忽略他漠然空洞的眉眼,这道声音像极了一个温柔的人在对你喃喃低语,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戒心,沉浸在温柔乡里。
这样的矛盾感在他的身上出现,但并不突兀,崔婆婆俯下身将头埋的极低:“是我说错了。”
祭司默了一会:“起来吧,你没错。”
如果真的按照崔婆婆所说只有一个新来的女孩没有去参与祭神,那神龛之下藏着的人一定是她。
“真有趣。”
崔婆婆等了很久,也没有听祭司继续说话,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那几个女孩,是不是不用离开了。”
昨日死过的滋味不好受,崔婆婆害怕祭司,但也真心的为了他好。
少一个女孩就少了一分血液,临近重要的日子,祭司需要这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