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陈同那宽阔而又坚实的胸膛之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安全的港湾,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与温暖。
忆桐和思菱紧紧相拥着彼此,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而下,但她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笑容。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许久,终于,陈同缓缓地伸出手,轻柔地拍了拍忆桐和思菱的后背,用他那充满磁性且温柔至极的声音说道:“好啦,咱们得赶紧返回温府才行啊,温太医还有温夫人此刻肯定心急如焚呢......”
听到这番话,思菱犹如从一场美梦中惊醒过来似的,突然间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她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对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刚才听你说一直在寻找桐儿的踪迹?难道说......他们两个......已经知晓我跟桐儿遭遇不测之事了吗?”
陈同一边把母女二人扶上马车,一边回答说:“是啊,他们俩都知道了,也都吓坏了……温府的一个家丁,半夜到后院的马厩给马添夜草,发现那间小屋的门洞开着,狐疑之下,就过去看个究竟……这才发现里面住的人不见了,便赶紧跑到前院,告知了温太医和温夫人。
温太医情急之下,连夜派人去侍郎府找我求救,说兰儿姑娘不见了,可能被人劫持了。所以我就赶忙寻了过来……这夫妇俩也真是,在这么危及的关头,都没有泄露关于你的半个字……”
陈同稍稍停顿了片刻,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啊,这么多年来,你们竟然一直都待在襄阳这个地方。
说实话,对于那对夫妻,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一方面,我确实应该心怀感激之情,毕竟是他们好心收留了你,并给予了你诸多帮助;
可另一方面呢,我又不禁心生埋怨......眼睁睁地看着我四处寻觅你的下落,他们却始终紧闭嘴巴,不肯向我吐露半字.....哪怕只是稍微给我透露一点消息也好呀,那样的话,咱们也不至于等到今日才能再次相见......”
听到这里,思菱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羞愧难当,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嗡嗡一般,轻声细语地回应道:“您千万别责怪他们,这件事情完全是我的主意......是我执意要求他们一定要保守秘密的,甚至还威胁说如果走漏风声,就让他们立刻离开襄阳......
其实,他们夫妻俩都是心地善良、无可挑剔的好人呐,如果不是有他们伸出援手,恐怕我和桐儿根本无法活到现在!”
此时,看到忆桐和思菱都已经安稳落座,陈同方才小心翼翼地将马车上的帷幔缓缓拉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呵呵,刚刚那些话呀,我也就是顺口那么一提罢了,对于那对夫妻,我自然是充满了感激与敬意......不得不说,你当初能够想到前去投靠他们,着实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然而,面对陈同这番话语,思菱只是眼神闪烁不定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仿佛心中藏有无尽的心事,但又难以启齿。整个车厢内顿时弥漫起一种异样的氛围,让人感到有些压抑。
看到思菱这副模样,陈同便也不再多说当年的事。
陈同挥手把跟着他的小厮唤过来,让他把那匹棕红色的马送回侍郎府,自己则亲自赶着马车,直奔温府而去。
温秋实和林念瑶正焦急的在那间小屋里候着。
可想而知,当他们俩看到陈同一家三口安然无恙地相携而归,先是何等的目瞪口呆,继而又是何等的喜不自禁。
察言观色之下,他们也都善解人意地不说过往,更不问思菱为什么这么多年隐姓埋名不见陈同,而只是关切地询问忆桐,这一夜她和母亲到底遭遇了什么。
于是,忆桐便从昨天上午和林念瑶一起去绸缎庄,无意中看到有个黑衣男子跟踪窥视自己开始,一直讲到深夜后院的异常响动,昏迷前一刻闻到的诡异香味,醒来后发现自己和母亲都在颠簸的马车上,然后听到两个恶徒的对话,知道母亲袖中藏着剪刀,以及最后她们的惊险自救……
末了,忆桐说:“安魂香定然没有全部燃完,听那恶徒的意思,一整根安魂香,足够我和娘昏睡到天亮的!”
陈同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忆桐的每一句话。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要透过她的话语看到背后隐藏的真相。
随着忆桐的叙述逐渐深入,陈同的脸色也变得越发沉重起来。他紧紧皱起眉头,嘴唇微微抿起,透露出内心的忧虑与不安。
当忆桐讲到母女俩在马车上惊觉有恶徒通过窗缝塞入安魂香,企图趁着她们昏睡之际将其劫持至京郊并秘密铲除时,陈同再也坐不住了。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动作迅速如疾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跨步冲到窗前。然后,他弯下腰,身体前倾,将脸贴近窗户,仔细端详着窗缝处残留的痕迹。
此时,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陈同轻微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忆桐说出了最后的推断,陈同突然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失声叫道:“不对!这安魂香并非完全燃烧殆尽……实际上,它仅仅被塞进了一小截而已!”
话音未落,忆桐和思菱皆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们快步走到窗前,一同低头察看。
果不其然,那已经燃烧殆尽的香灰,仅仅只剩下微不足道的一小撮而已,甚至连丝毫未曾点燃过的安魂香残渣也没有遗留下来。
通过仔细观察窗台之上残留的那些香灰,可以推断出当初从窗户缝隙间塞入进来的安魂香,其长度绝对不会超过区区两寸之长。
"原来如此啊,难怪我跟娘亲能够这么迅速地苏醒过来呢!"忆桐压低声音,轻声呢喃着说道。
思菱紧紧皱起眉头,满脸忧虑之色,对着身旁的陈同低声沉吟道:"这两名穷凶极恶之徒当中,仅有一人翻越围墙进入到了后院之中......负责点燃迷魂香之人,与将我们背负而出之人,应该就是同一人......"
忆桐突然间恍然大悟般地插话说道:"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哦,就在那辆马车之上,当面对着另外一名恶徒的盘问之时,他曾经亲口承认说自己将整整一根安魂香全部塞进了屋内,并且一直等待着它完全燃烧殆尽之后,方才踏入房间内将我和娘亲给背走的......"
而且,就是这个人,在马车到了城东,即将出城的前一刻,突然声称自己肚子疼要方便,然后跳下马车,钻进榆树林里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和娘才有机会,用剪刀刺伤留下来的另一个恶徒,侥幸逃脱……”
陈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眼睛里闪出一缕精光:“不可能这么巧……看样子,他的这些举动都是故意的,是有意想帮你们娘俩逃脱……那么,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帮你们?而他们口中那个主子,又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