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桐浑身一惊,冷汗潺潺的同时,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宁安侯?”
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她早就听说过这个人。
原来,宁安侯正是林念瑶的父亲。当年,他和大女儿林念瑶——也就是曾经的端妃,谋联手谋害现在的皇后娘娘。
据说,在一个深夜里,宁安侯独自一人闯入离宫,企图纵火烧死皇后娘娘,但最终却被侍卫们误认为是刺客,并当场将其射杀身亡。这样一来,林念瑶就成了罪臣之女,而她的家族也因此遭受牵连。
如今,婉妃和太子侧妃竟然污蔑自己是宁安侯与其他女人所生的庶女,林姨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忆桐心头一震,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就在今天早上,当她路过皇后娘娘的寝宫时,曾无意间听到了思冰与皇后娘娘在密谈。
当时,思冰亲口告诉皇后娘娘,她怀疑忆桐可能是林家的后人,并认为她进宫别有用心。
如今想来,这一切似乎都在思冰的算计之中。
今天下午,她特意来找忆桐,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看似关心,实则是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她试图让忆桐感到害怕和无助,从而乖乖地听从她的安排,请求皇后娘娘将自己送回襄阳。
如果忆桐真的如她所愿,那么思冰或许会就此罢手。但若是忆桐不被她所吓倒,坚持留在宫中,那么思冰便会毫不犹豫地使出她的杀手锏——揭露忆桐的身世之谜。
正如此刻。
她偷偷拿走忆桐的荷包,唆使婉妃和太子侧妃,来指证忆桐就是宁安侯的庶女,接近皇后娘娘,是为了报当年的杀父之仇。
“外面的那些传闻,什么皇后娘娘让我留在宫里,是要调教我成为太子妃,应该也是由思冰姑姑传出去的。”
“不然,婉妃和太子侧妃不会这般气势汹汹地找过来。”
“思冰姑姑是凤鸾宫的掌事宫女,在皇后娘娘身边陪伴了将近二十年,所以她说出的话,太子侧妃才会深信不疑,把我视为心头大患,欲除之而后快。”
“此刻,当着婉妃和太子侧妃的面,我既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来历,也无法自证清白。”
“何况,那只证明我身份的绿松石手串,已经不知所踪。这真是一个环环紧扣的阴谋!”
在忆桐沉思的间隙,太子侧妃沈霜云审视着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沈霜云拿着那封信笺,一边斜视着忆桐,一边缓缓地念道:
“卿卿,林家恐大难临头,往后,我可能没法再照顾你和腹中的胎儿。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到襄阳去投奔念瑶,这孩子心地善良,纵有怨言,也必定不会置你于不顾。林正轩亲笔书。”
她刚一念完,婉妃便语气急切地说:“皇后娘娘,怪不得那天温秋实和林念瑶会把兰儿姑娘带进宫来,而且当时连臣妾都觉得他们看起来神色慌张……”
沈霜云接过话,神情严肃地说:“是啊,这个兰儿姑娘,身为宁安侯的庶女,却隐瞒身份留在娘娘身边,可谓用心险恶……娘娘不可大意,斩草要除根啊!”
忆桐禁不住浑身一凛!
皇后娘娘未置可否,沉默地从沈霜云手里接过那封信笺,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移开目光,定定地看了忆桐半晌,这才语气沉稳地问道:“兰儿姑娘,对于婉妃和太子侧妃的这番指证,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时,忆桐已经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一五一十地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这个荷包确实是民女的,但是所谓的宁安侯留给外室的信笺,民女从来没见过,更不知道它怎么会出现在民女的荷包中……民女不过是温伯和林姨收养的义女罢了,跟宁安侯和林氏没有任何关系!”
沈霜云笑了一下,气定神闲地问:“是吗?既然兰儿姑娘是温秋实和林念瑶的义女,那你能否说说,你的亲生父母叫什么名字?生前是做什么的?原来家住何方……娘娘只需派人去查一下,就能知道兰儿姑娘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
沈霜云的有备而来、咄咄逼人,让忆桐一时语塞。
“即使我立即搜肠刮肚,给亲生父母编个名字出来,可如果皇后娘娘真的去查,岂不是一下子就败露了?”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民女幼时便父母双亡被人收留,故而对亲生父母毫无印象,已经忘了他们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议论起来,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这时,沈霜云掩口而笑,用讥讽的语气说:“瞧,这就是扯谎的下场……扯谎容易,圆谎难,还是乖乖招认吧?”
忆桐本来满心绝望,但看到沈霜云这副样子,顿时气愤不已,干脆豁出去了,反问她道:“不知太子侧妃您是在哪儿捡到了民女的荷包?民女今天下午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随身携带……”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沈霜云,眼中闪烁着坚定和勇气。
沈霜云没等忆桐说完,便冷哼一声,轻蔑地说:“兰儿姑娘就不要再狡辩了,不管你带还是没带,这是你的荷包没错吧?而这封信又是从你荷包的夹层里找到的……
再说了,你说没带就没带,谁能证明?难不成这荷包是从天上掉下来?”
“我能证明!”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浅溪公主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轻盈地走到皇后身旁,然后亲昵地挽起皇后的胳膊,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母后,女儿可以作证哦!今天我和兰儿姐姐一起去御花园散步时,兰儿姐姐身上并没有带着这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