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笑一声,审视着温秋实,语气温和:“那本宫只能滴血认亲了,是砍断你的手臂呢?还是砍断你的小腿呢?听闻你在襄阳已开医馆……郎中需用手为人诊脉,也需用手开方子取药。本宫仁慈,那……就砍断你的腿吧,平日里坐着为人看病,也无甚影响!”
温秋实惊恐地看着皇后,又茫然地看向蕙兰。
皇后愈发得意:“看梅妃作甚?你们俩不是无情无义,你不是痛恨梅妃吗?梅妃自然不会救你了。别怕,本宫并非现在就要砍断你的腿,在梅妃的孩子降生之前,再动手也不迟……好好珍惜你四肢健全的日子吧。
好了梅妃,时候不早了,本宫也乏了,你退下吧……来人,给温太医……哦,不,给温郎中松绑,在地上铺些稻草,让他歇息吧。晚上锁好门,莫让他逃了……”
蕙兰面无表情,毅然转身,离开了这间阴冷昏暗的庑房,留下孤独无助的温秋实。
然而,她心知肚明,皇后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翊坤宫外,是无边无际的黑夜。
纵然今日是九月十八,天上有一轮不甚圆满的月亮,正洒下淡淡的光辉。
但是,月光无法照亮蕙兰心中浓厚的黑暗,也无法驱散她心中彻骨的寒意。
“皇上究竟怎么了?我又该如何拯救温秋实?”
蕙兰脚步匆忙,仿佛走得快些,就能摆脱恶魔的追逐与迫害。
思冰与彩蝶随于其后,连声问道:“娘娘,娘娘,您究竟怎么了?何事发生?”
蕙兰沉默不语,只是自顾自地前行。
待她停下脚步,方知已至慈宁宫后墙外。
此时此刻,她似乎唯有寻太后,即便知晓太后病重卧床。
蕙兰抬头望了一眼墙内寂静无声的慈宁宫,犹豫片刻,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绕至正门。
门口侍卫见是蕙兰,迅速放行。
她带着思冰和彩蝶刚进去,便有一小太监迎出。
小太监甚是机灵,他应知晓蕙兰深夜来访,必有急事,故而并未多问,而是乖巧说道:“梅妃娘娘稍等,奴才这就去通传太后!”
蕙兰点头,站立不动,于庭院等候。
她环顾四周,红色的宫灯悬挂于廊下,与清冷的月光交相辉映,不见热闹与喜庆,反倒增添了一份落寞与萧条。
地上枯黄的落叶,被萧瑟的秋风卷起,在空中无助地飞舞,又无助地飘落。
正在此时,蕙兰无意中瞥见不远处的长廊下,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她定睛一看,是一名小宫女,正端着一个痰盂,将某物倾倒于墙角的一棵桂花树下。倾倒完毕后,又用脚踢了几下,似在以土掩埋。
蕙兰心中一动,快步走了过去。
那小宫女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看见蕙兰,似是吓了一跳,急忙俯身请安。
蕙兰认出是在太后寝殿侍奉的琉璃,让她起身,不动声色地问道:“太后现下如何了?”
琉璃愣了一下,面带悲色:“回禀梅妃娘娘,今日太后未曾进食,身子……愈发虚弱了……”
正说着,先前那小太监现身,面露难色:“梅妃娘娘,太后适才服药,已然歇息……槿汐姑姑有言,请您明日再来!”
蕙兰无奈,只得辞别。
行数步,她又禁不住回首,见琉璃手持痰盂,朝太后寝宫疾行。
她低声问思冰:“可有嗅到什么?”
思冰略作迟疑,答道:“药味……适才琉璃所倒,似是药!”
“的确是药!且那独特的酸苦之味,与太后那日所饮一般无二。”
蕙兰心下暗忖,“既言太后刚服了药,那被倒掉的又是何物?”
回醉心殿后,蕙兰辗转难眠。
皇上吉凶难测,温秋实遭皇后监禁,太后病体未愈……如今局势,于她而言,可谓四面受敌,举步维艰。
适才所见,亦令她满腹狐疑。
“太后……莫非遭人暗算?莫非是琉璃换药?”
这般想着,蕙兰心中登时紧张起来,决意翌日清晨速往慈宁宫,让槿汐姑姑暗中探查。
数月以来,蕙兰对太后渐生孺慕之情。
“此前,因皇后诬陷,太后误以为我苛待二皇子,对我多有指责和误会。但真相大白后,太后待我,委实亲厚。尤其皇上出征西南,托她照看我腹中胎儿,太后更是尽心尽力。
而上次我与她合谋探出皇后本意后,太后对我,更添信任与亲昵。近来,一直是我依赖仰仗她,如今太后久病不愈,我须振作精神,绝不能让她遭人算计……”
夜阑人静,蕙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默默祈祷着黎明早日到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