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心说人可真难哄啊,早知如此,他当时答应人就是。
“希儿都不怕,朕怕什么。”
销雪扯开话题:“祖母最近几月做了好多小孩的衣裳鞋袜,妾都怕祖母眼睛熬不住,宝宝有福气,还没出生就得了一堆人疼宠。”
销雪没注意到淳祈帝一瞬的僵硬:“姑母可还说了什么?”
销雪摇头:“只说叫妾好好养身子,别和陛下闹脾气。”
淳祈帝摸了摸人鬓发:“有朕疼希儿,希儿自可告诉姑母不必忧心。依朕看,外头新来了这般多人,希儿再过一月就能生产,被冲撞了就不好,不若待在云晖宫里,别乱跑?”
销雪有些不悦:“陛下的意思,又要让妾禁足么?”
“朕何曾叫希儿禁足了?希儿可别冤枉了朕。朕只是觉得人一多,难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希儿下个月就临盆,这段时日还是小心些。若是想在外头逛,也不是不行,叫人来告朕一声,朕若有空就陪着希儿逛,可好?”
淳祈帝这样讲,销雪想不出什么可反驳的:“对了,欢县主给妾递了牌子,妾素日也没太多事,妾可允人来见?”
淳祈帝疑惑:“她来做甚?你俩倒是交往上了?”
“一来二去的,她待妾又没有不好的,妾也没必要排斥人呀。陛下也是的,明明晓得其父着急婚嫁,却不给人安排,要不然,又岂会来寻妾这所谓的陛下宠妃呢?”
这事吧,还真是淳祈帝疏忽。
千欢是女眷,本也不怎么能见到淳祈帝,杨氏同人有旧怨,不下绊子都是好的,淳祈帝事忙,哪里还会把这事放心上。
只是,千欢寻销雪不寻杨充仪,到底叫淳祈帝心里有些怪异。
销雪和杨充仪在淳祈帝心里都是好的,若非千欢一人两面,那这两人到底是谁一人两面?
淳祈帝不愿多想。
“希儿想要人来就叫人来吧,有个人陪着说话解乏也好。只是希儿身子重,别被人冲撞了?”
销雪嗯了一声:“妾晓得的,本也想着待妾生产后再会人的,只是陛下如今都不让妾出门了,妾不得找点乐子?更何况,人家又送胥余来了。”
淳祈帝有点好笑,不是金银,是胥余。
“希儿就贪人家那么些胥余?若是喜欢,朕这还有,朕叫人去琼州运也不是不可啊。”
想效仿那一骑红尘妃子笑么。
销雪白了人一眼:“千金难买我乐意,要说这胥余还真是好东西,按欢县主说的,不仅仅果肉可食,还能弄胥余冻,更别说提取油脂、做胰子。得用就好了,太多妾这也消受不了,还得背负叫陛下劳命伤财的骂名了。”
淳祈帝冷哼一声:“看来是朕送来的东西没讨得希儿欢心。朕记着朕送了好些蔷薇果、文旦、朱果,都比不上县主的胥余。更别提时兴衣料和头面,都换不来希儿的好声好气。”
说到这,便是销雪理亏了。
淳祈帝送的东西,她是照收不误的,但淳祈帝来,她还是没有好脸色的。
销雪如今觉得自己拿乔过头了,换做她,日日对着个深宫怨妇,能有好心情?
销雪有点后怕。
那对淳祈帝的态度就是个大转弯,软了声:“妾知道陛下疼妾么,不同陛下闹闹,怎么叫陛下来哄妾呢?故意叨烦陛下,陛下不是没心情入后宫了?妾有孕伺候不了,也不想叫别个伺候呢……”
销雪这话一说出口,自己都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