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没避着销雪,召来榕城知府,但这知府听得这消息,却是眼神虚飘,支支吾吾:“回陛下,离榕城最近的海……也有几个时辰的路。再者,海边多礁石绝壁,风浪又急,陛下的安危最要紧,这事儿,还望陛下三思啊。”
若淳祈帝没看出来这知府的心虚,淳祈帝或许真会三思:“朕是通知爱卿。”
这知府当即就跪了:“陛下,微臣不是不乐意带陛下去,只是恰逢四月,倭寇猖獗。那些倭寇占着海上优势,劫渔船抢渔民,海边,实在不太平啊。”
淳祈帝当下就起了怒容:“朕此次出巡,本意便是了解民生,尔好大的胆子,打算瞒朕到几时?”
“臣有罪。倭寇训练有素,出没无常。”知府的声音起了哽咽,“臣派的人不是被抛尸海里,便是消失不见,去年秋日,臣便上了奏折。只是榕城到底不大,纵然倭寇烧杀抢掠,也并未成大事……臣以为陛下……”
“卿上了几封奏折?”
知府身子一抖,颤着声,用抖着的手指比了个一。
淳祈帝气急反笑:“朕瞧你这官是做得太大了!秦承不缺知府,不养废物,在其位不谋其事,朕看你脏了一身官服,不如滚去解甲归田!”
地方官吏对皇帝有着天然的畏惧,哪里承受得了皇帝怒火,只顾着磕头了:“臣有罪,臣是怕这起子污糟事扰了陛下南巡心情。海边人少,村落零散,臣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臣愧对天恩,臣领罚。”
说着,就不舍地摘下自己的乌纱帽。
这倒让淳祈帝高看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孔善林。”
淳祈帝对这名字没印象:“在榕城做了几年知府?”
“这才是第二年。”
“从前在哪任职?”
“微臣在长县做了八年县令。”
“榕城从前的知府呢?”
孔善林眼里闪过一丝情绪:“被调去扬州做通判了。”
“即日起安排出巡,朕倒要瞧瞧这倭寇究竟如何。拿起你的乌纱帽,滚。”
孔善林是不是真无作为不好说,但这会稽郡……真得治了。
事儿没查到底,淳祈帝也不至于一口就要革人,毕竟这孔善林,貌似有点心眼。
淳祈帝这般,销雪真是第一次瞧见,给人倒了杯茶,一时竟找不到话说。
淳祈帝拍拍销雪的手:“朕还得多谢爱妃这阴差阳错,叫朕发现这等伤民之祸。”
“臣妾听陛下同知府说话,都是直白的话,到最后却叫臣妾搞不懂了。对比起来,臣妾真是个吃白食的。”
淳祈帝起了兴味:“你要懂这做什么?那爱妃说说,你觉得朕该拿这人如何?”
“这臣妾哪里晓得,总之陛下有陛下的思量,陛下可不会错。但臣妾也晓得官场诡谲,一件事能做八年,不是无门便是无赖了。”
淳祈帝笑:“爱妃倒是机灵。”又召来江海,“江海,去叫王振盯着知府办事。”
淳祈帝要去海边这事,并没大肆声张,可以说是轻装出行,除了销雪,仅苍岚、王振、知府、崔万卿几人带着军队跟着。
李之樗留在榕城守皇子宫妃。
越靠近海边,那路真是越陡。
销雪是同淳祈帝坐在一顶轿内,这轿大抵是这几年来销雪坐得最差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