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喉头一紧,销雪看戏看得好好的,差点一口水咽岔气。
摆手:“月兰姐姐哪儿的话,若要讨个吉利,这里坐着这么多姊妹,想讨这份吉利的可想见多少多,倒不是妹妹我不想有,只是姐姐也晓得我这身子还得慢慢调养。姐姐说的对,妹妹到底年轻,孩子这事也看运,故而我是急也不急。更何况,陛下好容易来妹妹这多些,我珍惜着呢,若有个孩子,反倒……”
月兰本就苍白的脸都有点泛青了,像咽了口苍蝇般恶心。
是了,她怎么忘了,若说能言善辩,这后宫,有几个比得上这郡主。
就如她主动召这郡主去潇湘宫,也没真能让这郡主吃上多少亏。
皇后不赞同地瞧销雪,低咳一声:“愈说愈没点正形。”
但销雪话说到这,后头的猜都猜得出八九,语不惊人死不休,黏糊糊去恶心人,没在怕的。
销雪听话地停下话头,对皇后俏皮地眨眨眼:“最重要的事,皇后娘娘是晓得的,我这性子不算安静,又从未操办过大宴,准备事宜繁琐些不要紧,但若办岔了事儿,破了吉利彩头,妹妹可给不起对后宫姊妹的交代啊。所以,专业的事儿还得交由专业的人办呐,像皇后娘娘和李姐姐都这般说,想来月兰姐姐你接手是最合适不过。”
月兰指尖掐着掌心:“呵,安宁不说本妃都要忘了,这宫里什么蛇鼠小人藏匿,可千万别露了尾巴,否则本妃定要替安宁讨个公道。话说人在做天在看,害人者终将害己,如此行事,也不怕惨遭报应。烂事做在哪,只怕这报应就在哪,这等子下作之人哪堪生儿育女福分!”
皇后厉声道:“月兰!这宫中谁是鼠辈,谁又得温良?在座之人都是陛下的妃子,其中还有皇子母妃,更有不少上了皇家玉碟,宫中诸事诸人自有陛下、太后和本宫夺量,岂容你一个妃子置喙!空口白牙变想搅弄风云?本宫这回不追究你的罪,但你也莫要有下一回!你回宫还是好生准备起石榴宴来。”
皇后难得发火,众目睽睽之下叫月兰脸面扫地。
月兰呼吸都重了几分,还得维持着面上体面,心里别提多恨,恨到掩在衣袖下的手都颤。
月兰几乎是咬牙:“是,臣妾定会好生备着宴,不止是叫臣妾和意充仪讨个吉利,更要紧是为娘娘讨个好孕!臣妾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省得体力不济备不了宴扫了后宫诸妃的兴!”
月兰是甩袖而出,步履匆匆,真是一刻都不想多留。
一时间,坤宁宫真是落针可闻。
平日最爱捧皇后的林氏都不敢多瞧皇后一眼,更别提捧哏了。
皇后叹气,揉了揉额角:“月兰这性子,这么多年还是不改,但愿她这回真能识大体些,也省得叫本宫操心了。行了,你们记着本宫说的话,多学学好的,都散了吧,各回各宫去。意充仪啊,罢了,你自个掂量着轻重。”
销雪笑:“臣妾是个不懂事的,拿不定的还得请教娘娘,娘娘可莫嫌臣妾烦才是。”
皇后浮起一点点笑意:“行了,都愣住做甚,回吧。”
于是,众人听令了。
李妃深深地看了销雪一眼,才从人身前略过,但销雪也不在意就是了。
从坤宁宫出来,明贵妃就挽住销雪:“雪儿妹妹,难得见你这般言辞,更难得见皇后娘娘动怒,虽说我入宫这么些年,偶尔也翻些书看,但你们说的这些,我却不是全然能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