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得他背后查人似的。
销雪呢,完全是睡得太多,也不困。
淳祈帝:“安宁还疼么?”
销雪身子一抖,小心应道:“妾还来着,不行的。”
淳祈帝心里苦,把温热的大手放到销雪小腹,有一下没一下轻柔着:“朕晓得,朕不是那意思。”
淳祈帝自然晓得,毕竟他听说销雪疼痛难耐,又派张太医来开药。
“对不住啊,是妾想岔了。”
淳祈帝颇不是滋味,想问小嫔妃怎生这般客气。
但他没开口,他不想听到不好听的话。
想了想,或许只是他上回太狠,把人吓着了。
于是,扯开话题:“睡不着?”
“有点。”
“那陪朕聊会儿?”
“好呀。”
“安宁少在盛京,朕只晓得云家次女郡主安宁,却不晓爱妃闺名?”
销雪心说总算等到淳祈帝问这。
“妾名销雪,云销雪。”
淳祈帝想了想:“可是潇潇暮雨的潇?”
若是如此,也真巧,沈太后闺名潇潇。
销雪摇头:“非也,销雪是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淳祈帝默。
哪有人会给自己孩儿取个这般悲苦名字,云太傅就是这样糟践女儿的?
小嫔妃的语气却平静淡然,淳祈帝却更是心疼了。
难怪大长公主要请赐安宁的封号。
淳祈帝不想提销雪伤心事,想着揭过话题。
销雪却接着说:“按理说初十天慢慢热了,妾生的那年却下了好大一场雪,娘亲就是滑了一跤,是早产也是难产,我生下来,娘亲就死了。”
“大抵是没有人管我吧,祖母说在府内还未瞧见我,就听得我呜呜哭,是被饿的,父亲只顾着伤心了,没有办法,祖母心疼我,只能带我走。”
“祖母问父亲我的名字,父亲就说销雪销雪,祖母想,是父亲厌了这满地的雪,欲除之而后快,可我那仅三岁的姐姐却背了这句诗。”
“父亲是一夜白头,好似雪花真成了他的头发,祖母说她气得把父亲臭骂一顿,骂着骂着又不忍心了。祖母说父亲什么都好,就是用情至深,让我不要怪他。”
原来,他们都一样。
淳祈帝一时也不知道他比之小嫔妃,是谁更幸运一些。
“爱妃可怨太傅?”
若是那个一出生就冻死了的云氏女该是恨的吧,但她是云销雪,她不恨。
销雪沉默片刻,叹息道:“其实,父亲只是太爱娘亲罢了。人呐最怕又最爱想没有什么,但若满足拥有什么就会快乐许多。娘亲确实是因为妾逝世的,贪心不好,妾不能太贪心。”
说完,销雪拥着淳祈帝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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